他朝着楼弃拱了拱手,脸上闪过一抹纠结:“王爷,郡主,刚才微臣进城的时候好像看到了肃王殿下,只是当时行色匆匆,只是依稀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闻言,叶依棠扬了扬眉,连忙追问:“你确定那个人是肃王吗?”
万钰恩仔细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臣虽然与肃王殿下并不相熟,但也是经常在京城看到他,绝不可能看错,那衣服很明显是京城绣坊的手艺。”
叶依棠冷笑一声:“那我就更能确定肃王这些天一直在雍城待着了,这些天被蒙奇抓走,我总觉得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现在想来不会错了。”
楼弃的眉毛深深地皱了起来,这些天因为叶依棠的事情,他没有再关注叶溯,没想到他在这其中也出了不少力。
“可是肃王殿下不是去了江南吗?怎么又跑到了雍城呢?他想做什么?”万钰恩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叶依棠指了指自己:“我不就是他计划的一环吗?总之他悄悄来到雍城,只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还和蒙奇有关呢!”
她扫了一眼楼弃手中的烟。
“他只想着用这根香嫁祸给南祝,却不知道这香只是南祝的贡品,只有我们几个才会有。”
叶俞成也反应过来了,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这个肃王真是太过分了!棠儿好歹是他的侄女,他怎么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呢!”
“现在蒙奇被救走了,我们没了人证,仅仅凭这根香只怕不能让皇伯伯信服,也不能让肃王认罪,只能再等机会了。”
叶依棠沉沉叹了口气,还有些沮丧。
楼弃却是微弯嘴角,轻笑一声:“即便不能让他认罪,但好歹也能让他乱了阵脚,他肯定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叶依棠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拿过来他手里的香,眼底闪过一抹深意。
这次叶溯直接把她推到了更加危险的境地,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
之后的几天,楼弃处理好了雍城的事情,又调过来一支队伍驻守在这里,雍城的局势才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叶依棠和裴芷分别给禹王夫妇和右相报了平安,两个人每天形影不离,趁着叶依棠被叶俞成叫走的时候,她出了院门在后花园转了起来。
这些天在雍城的日子可以说是胆战心惊。
叶依棠总是在她面前说这些事情很可能都是叶溯和蒙奇策划的,她知道叶依棠是担心她还对叶溯有想法,她解释了几回索性也懒得说了。
沉沉叹了口气,她正想去池塘旁的亭子坐一会儿,就看到苏宴坐在里面喝酒。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她还是能够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的浓重哀伤。
想到叶依棠曾和她提过那天在城外发生的事情,她不免对苏宴有了几分同情。
她缓缓上前走了过去,在苏宴对面坐了下来。
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苏宴愣怔一下,下意识抬头,正对上裴芷担忧的目光。
“质子可是思念亲人了?我听棠儿说你见到了你的舅舅。”
苏宴低声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长叹一口气:“舅舅说母妃的情况不是很好,自从我离开后她一直担心我,身子也日渐消瘦,最近更是有了咳疾。”
闻言,裴芷心里一紧:“严重吗?可需要我从家中拿点药?我娘亲曾经也患有咳疾,父亲找了好多名医,有一味药很有用,或许可以让你母妃试一试。”
听着女子细嫩的声音吐出焦急的话语,苏宴心中一暖,他感觉的到裴芷是真的关心。
“多谢裴小姐关心,我母妃这是心病罢了,太医开了好多药也不见效,我知道母妃是想见我,可我却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母妃还在的时候回去。”
苏宴说这话的时候,举起来酒杯又倒了一杯,端起来一饮而尽。
看他一直这么喝着,裴芷有些担心:“质子还是少喝点吧,喝酒伤身,我想你母妃肯定也想你健健康康的,这样你们母子才能早日相见啊!”
苏宴的动作一顿,随即自嘲道:“我还能回到南祝吗?母妃还能等我吗?”
“当然可以了,我相信质子肯定可以回去的,你母妃一直盼着你,她也会好好照顾自己,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放宽心。”
裴芷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圆圆的眸子里闪耀着亮亮的光芒,将苏宴内心的烦闷驱散不少。
他扬起来一抹笑容,轻轻点头:“多谢裴小姐开解,我心情好多了。”
见他脸上的沮丧褪去不少,裴芷这才松了口气。
叶依棠正要回去,路过池塘边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她一脸惊讶地躲在树后面观察着,摸着下巴打量不远处的两人。
之前只顾着和裴姐姐聊天,她都没发现裴姐姐和苏宴居然这么熟了。
还记得上次她曾提过她看上了苏宴,没想到这么快就行动了?
“这两个人看上去居然还挺配的。”她小声低喃了一句。
身后突然响起来一道冷冽的男声:“你躲在这里就为了八卦?”
叶依棠被突然出现的楼弃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让自己缓了下来,这才没好气地瞪了楼弃一眼。
“我这是关心裴姐姐,她好不容易从肃王那个坑跳出来,不能再被别的男人骗啊!”
楼弃抬眸看了一眼和裴芷相谈甚欢的苏宴,他淡淡笑了一声:“苏宴的人品还是靠得住的,倒是你,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
叶依棠一听,嗓子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侧过身不去看楼弃,故作淡定地扬眉道:“咱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你别说的好像我们之间有什么似的!”
生怕会被楼弃缠上,她下意识就想要走,可楼弃直接挡住了她的路。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冷脸?真的和那道疤没有关系?”
听着他还在问这件事情,叶依棠觉得越发烦躁了,她没好气地推开楼弃想要走,谁知脚下一滑直接朝着池塘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