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依棠听不下去了,直接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她指了指门口:“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本郡主今天不揭发你,你自己给我马不停蹄地滚出去!不要再让本郡主看到你!”
宋清衍知道,若是他今天就这么轻易地离开这里,只怕之后和叶依棠就再无可能了。
他不想这样,更不想仅仅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梦就被叶依棠狠狠打入地狱。
“不!不是这样的!那不过就是一个梦,永远都不会发生的不是吗?你看现在,李云淑已经被软禁在祠堂出不去了,她根本不可能毒死你,还有我,我喜欢你啊!”
他激动地上前就要保住叶依棠,叶依棠的眼底闪过一抹厌恶,直接抬脚狠狠踹在了他的下半身,痛得他直捂着躺在地上颤抖。
“宋清衍,你少在这里恶心我,那些对你来说只是一场梦,但于我而言却是切肤之痛!我时时刻刻以此警醒自己,绝对不能再做像以前一样的蠢事!”
叶依棠慢慢走到他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瞪着他:“至于你,我想刚才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牵扯,我希望你也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宋清衍拧着眉慢慢爬了起来,他还想说什么,可叶依棠作势就要叫人,吓得他顾不得身下的痛,连忙越过窗户跳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房间里没了那令人反胃的身影,叶依棠的心还是一阵沉闷,就像是被什么厚重的东西裹着一样,滚烫得厉害,却又充斥着压抑。
被宋清衍这么一提,好不容易好久没再想起来的那段回忆又控制不住地涌上脑海,她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在躺椅上躺了下来。
如今宋清衍已经通过做梦想起来上一世的事情,难怪叶溯最近的行事变得不一样了,她有些担心地皱皱眉。
说不定现在的宋清衍已经有了夺位之心,她之后必须更加小心谨慎,绝对不能让上一世的悲剧再一次重演。
*
镇北王府,书房
听到青玄的汇报,楼弃的眉头深深拧着,他停下写字的动作,眼底闪过一抹暗沉:“你是说宋知行父子下午去了肃王府待了两个时辰才离开,之后宋清衍去了禹王府?”
“没错,属下一直跟着他们,虽然没有听到他们在密谋什么,但出来的时候丰勇侯一脸的轻松,看样子是达成了什么约定,而世子则是悄悄去了禹王府,刚出来不久。”
楼弃将手中的毛笔扔在桌子上:“这宋氏父子还真是不安分,都已经被禁足了还总是出去吓跑,看来他们压根没把皇上的旨意放在心里!”
青玄又想起来什么,继续补充道:“那世子从禹王府离开的时候脸色很是难看,而且还捂着下身,倒像是有些狼狈。”
楼弃一听,眉宇间不由得多了几分温柔。
除了叶依棠,他想不出来还有谁会对宋清衍下这么重的手了。
只是宋清衍居然又去找了叶依棠,想到他们这些天来的小动作,他微微蹙眉:“丰勇侯近期还来联系朝中大臣吗?肃王那里可有异动?”
青玄一听,连忙恭敬地回道:“丰勇侯近期又暗中联系了好多世家贵族,但根据属下查到的消息似乎不怎么顺利,只有少数几个官员答应了他。”
“肃王这些天暗中邀请了好几位朝廷一品大员进王府商议,他的目标应该和丰勇侯一样,只是进展也不怎么顺利,几乎没有人答应他们。”
楼弃的嘴角勾起来一抹嘲讽的笑容:“他们自然不会答应,棠儿让禹王暗中联系了不少大员,将肃王有反心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他们以为皇上也知道了,又哪里会愚蠢地答应他?”
只是宋清衍那里终究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他还记得那两次的梦中,宋清衍最后当上了皇帝,他直接把叶氏一族赶尽杀绝,京城里到处一片哀嚎,民不聊生。
所以若是他和梦中一样有那么大的野心,保不齐会对叶依棠他们出手。
他马上就要带兵前往边境,把叶依棠独自就在京城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之前为家人求平安常去白马寺?那寺里的观音佛祖可还灵验?”
听到楼弃突然这么一问,青玄还有些懵。
自家主子向来不相信这些,之前更是对他常去寺庙求平安嗤之以鼻,可如今居然也相信了?难不成是觉得此次的战争有些危险?
思及此,他连忙拱手道:“王爷,属下的确常去白马寺,那寺庙的风水好,香火也更加旺盛,只是您不是向来不相信这些吗?”
“本王不是不信,只是更信自己罢了,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拜一拜总是好的。”楼弃微微叹了口气,又拿起毛笔在纸上继续写着。
“王爷可是担心此次同匈奴作战风险极大?但您和匈奴作战了好几次,之前也从未有过担忧。”青玄总觉得楼弃怪怪的,忍不住试探了一句。
楼弃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他的意思,他懒懒抬眸,丢给他一抹意味不明的眼神。
青玄知道他这是不打算多说,识趣地拱身退下了。
待青玄离开,楼弃又挥笔继续写字,可想到梦中的场景,他就愈加不能平静,索性将笔扔下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抬手揉着眉心。
既然白马寺的香火更旺盛,那他最近就前往白马寺一趟,为叶依棠求得一个护身符,这样他也能安心一点。
想到护身符,他又想起来什么,缓缓睁开眼睛,从怀中取出来一只香囊,拿出来一直放在里面的一个已经有些破损的平安符。
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不清楚,但是依稀能够辨认出上面的字迹。
这平安符是她第一次带兵打仗的时候,叶依棠送给他希望他能平安归来的。
之后的每一次出征他都会拿着这道平安符,似乎有了它,他就充满了力量。
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平安符,他眸光温柔,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烛光将他的身影拉的长长的,一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