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依棠面色平淡地打开医药箱,声音更是没有半点起伏:“没有啊,你想多了吧,我不是正常地在同王爷你打招呼吗?”
楼弃有些气闷,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应对这样的叶依棠。
明明刚才他们还一起抗敌,叶依棠还一脸惊喜地看着他,可随即就变了脸色,如今更是不拿正脸看他,好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怕是现在叶溯过来她也不会如此话少。
“究竟怎么了?你突然就变成这副样子,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说出来啊!”楼弃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闷。
这落在叶依棠的耳里反倒是听出来几分抱怨,她冷笑一声:“王爷真有意思,我不过遵守规矩,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
可不就是你在无理取闹吗!
楼弃心中腹诽,可是却不敢说出来,此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他都没觉得比现在这个时候艰难!
他不由得软了语气:“如果刚才我有做错的地方,你说出来,我们把事情说开可以吗?”
叶依棠从医药箱拿出来苍术点燃,又掀开楼弃的外袍朝着他胸前的红痕熏了起来,她没有回答楼弃的问题,反倒是顾左右而言他。
“王爷不要乱动,一会儿要是不小心烧到你,我可不负责啊!”
一股刺痛传来,楼弃下意识拧了拧眉,他没再说话,只垂眸定定地看着叶依棠。
叶依棠自然察觉到了楼弃的视线,她微微蹙眉,刻意忽略他的目光,也不去看他胸前长长的疤痕,只专注这眼前的红痕。
可她还是不小心碰到了他那道长疤,粗糙的感觉简直和上一世摸起来一模一样。
心又沉了几分,她手中的动作也不免多了几分报复心理,又靠近了楼弃几分。
楼弃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还真想疼死他,苍术的烟不仅熏得他伤口疼,就连眼睛也快睁不开了,他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叶依棠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把苍术拿远,脸上却平静地拿起来箱子里的纱布直接按在了楼弃的伤口上,疼得他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待那股痛消失,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哑着声音低沉道:“就这么生气?”
叶依棠不理会他,只盯着手上的纱布,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弄得楼弃越发无奈了。
眼看着上完了药,他刚要开口,叶依棠就收拾好药箱站了起来:“王爷回去好好养伤,我与母妃先行一步!”
“你走这么快…”
楼弃的话还没说完,叶依棠已经走到了禹王妃的身边,禹王妃对着楼弃感激地笑了笑,这才在叶依棠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叶依棠从始至终一个眼神都没有,她跟着禹王妃进去之后就把车帘拉上,彻底隔断了楼弃看过来的目光。
眼看着禹王府的车队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中,楼弃没好气地踹了一下旁边的树,胸前的伤不小心崩开了,大片的血液瞬间染红了纱布。
他拧了拧眉,披上了外袍,冷着脸朝着京城而去。
*
禹王府
叶依棠扶着禹王妃刚一下车,禹王就和叶俞成跑了出来,一脸担心地看着她们。
“我听说有人在城外刺杀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啊?”禹王拉着禹王妃看了半天,叶俞成则是打量着叶依棠。
“父王哥哥,你们别担心,我和母妃没事,是…是镇北王过来救了我们。”叶依棠调整好心情,朝着禹王挤出来一抹笑。
禹王妃也跟着点头:“是啊,若不是镇北王及时赶到,只怕你们都见不到我和棠儿了!”
禹王扶着禹王妃,粗儿长的眉毛深深地皱了起来:“简直是岂有此理!居然有人敢动你们,分明是不是把本王放在眼里!此事本王定要严查!”
“没错!居然敢欺负我娘和妹妹,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弄死他!”叶俞成也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他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叶依棠连忙躲到了一边。
“父王母妃,我先回院子了,晚膳你们不必等我了。”
刚进前厅,叶依棠突然开口,她面色平静,说完就朝着禹王夫妇行了个礼,带着彩屏朝着后院走去。
禹王一脸懵地看着禹王妃:“棠儿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闷闷不乐,是受到惊吓了?”
禹王妃也是一脸的迷茫,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她对镇北王也没有好脸,让她好好静静吧,等她想明白了就好了。”
几个人看着叶依棠离开的背影,眼底满是担忧。
叶依棠回去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任由彩屏怎么叫也不开门。
她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床顶,满脑子都是楼弃胸前的那道疤。
随之而来的就是上一世的那个夜晚。
她一直以为是宋清衍,所以虽然很痛可还是忍了下来,那人虽说动作有些粗暴,但还是一直顾着她的身子,时不时问她的感受。
当时不觉得,可是现在仔细一想,那声音真像楼气。
只是当时她沉溺在“宋清衍”的情儿欲中忽略了这一点,现在再回想才发现自己居然错过了这么多。
“楼弃,为什么偏偏是你呢?你真的联合宋清衍一起暗算我了吗?”
她小声低喃了一句,只觉得心口堵着的气又重了不少,压的她只觉得一阵沉重,她重重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彩屏的声音:“郡主,镇北王来了,王爷王妃让您去前厅!”
叶依棠猛地睁开了眼,她面无表情地坐了起来,冷声回绝:“你去告诉父王母妃我身体不适,就不过去了,让他们替我谢谢镇北王。”
彩屏还有些疑惑,她不知道自家郡主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但还是尽职地去前厅汇报。
“王爷王妃,郡主身体不适,让奴婢过来回话,她请王爷王妃代她好好谢谢镇北王,她就不过来了。”
“什么?棠儿身体不适?可请了太医?”禹王连忙站了起来。
楼弃却是心里一沉。
她竟是不愿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