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苏知婳终于出门了。
尤翠花还以为她是去取银子了,高兴了半天。
谁知,她竟是在外面鬼混了一天。
回来后,还在她家门外,被那些乞丐给……
她在屋内都听到了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真是晦气!
苏知婳紧紧抱住自己,睁着一双猩红的眼,恶狠狠的瞪着她,“本小姐只是暂时落魄了!等本小姐东山再起,定要将那些欺负过本小姐的人,千刀万剐!!!!”
“我呸!”尤翠花直接朝她吐了一口唾沫:“还东山再起呢!我问你,银子呢?宅子呢?你之前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你想骗老娘给你当牛做马?做梦!”
尤翠花说完,就要去揪苏知婳的耳朵,“你给我下来!你这个千人骑的贱货!老娘的床都被你弄脏了!”
“啊!!”苏知婳被她推下床,滚落在地上。
陆辞在此时走了进来,居高临下,阴鸷的盯着她:“我问你,银子呢?”
苏知婳死死咬着牙,忍着剧痛,不肯说话。
那笔银子,是她最后的倚仗,决不能给陆辞和他娘霸占了!
‘砰!’
陆辞狠狠踹了苏知婳小腹一脚:“你说不说!”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响彻屋内。
苏知婳捂着小腹,身体蜷缩成一团。
她痛的脸色惨白,五官扭曲,连惨叫的声音都夹在喉咙里,变成了诡异的气音。
陆辞蹲下去,残忍的捏起她下巴,迫使她抬头:“我问你,银子呢?”
苏知婳缓缓睁开眼睛,血水顺着冷汗流进眼里,刺激的她眼皮剧烈颤抖。
她呼吸凌乱,脸色惨白如纸。
她像是第一次认识陆辞一般,眼里满是惊恐和后怕。
眼前的陆辞,哪里还有当初她见到温润如玉?
他就是一个恶魔!
“陆辞……你疯了吗?”苏知婳颤声道:“你忘了……我们说好了,要一起……一起对付苏姒薇的。”
啪!
陆辞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去她的对付苏姒薇,老子现在只想要银子!”
三日!
他只有三日时间了!
拿不到银子,他就赎不了小柳,还不了赌坊银子。
到时候,赌坊就会打断他的腿的!
“最后问你一遍,银子呢?!”
陆辞疯抓住苏知婳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掰,作势要扇她巴掌。
“啊!!!”苏知婳痛的惨叫出声,忙痛苦求饶:“别!我给……求求你,别打了。”
说完,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却因为体力不支,银子直接从手里滑落到地上。
那是她当了玉佩,去鬼市雇了凶手后,剩下来的十两银子。
尤翠花看着那十两银子,顿时眼前一亮。
她冲过去,捡起地上的银子,擦了擦上面的灰,放在嘴里就咬了一口。
见银子是真的,这才收到怀里:“早给不就行了?何苦受这些罪呢?”
陆辞却并未松开苏知婳,厉声道:“就只有十两吗?你姨娘受宠多年,怎么可能只给你十两银子?”
十两,完全不够。
苏知婳被他眼里的狠戾吓哭,带着哭腔道:“我……我明日就去取,求求你,别打我了。”
陆辞闻言,眯了眯眼睛:“明日若看不到银子,你也别想活了!”
苏知婳心脏一抽,忙不迭点头:“好!好!我明日就去去银子。”
陆辞这才冷哼一声,松开她的发髻,
尤翠花鄙夷的看着她,又气又怒,踹了她一脚,“还不快去给老娘烧热水,这几日老娘给你当牛做马,现在,也该你伺候老娘了!”
苏知婳不敢拒绝,忍着小腹的剧痛,踉跄着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灶屋走。
等背后身,她脸上的害怕和恐惧,瞬间散去。
猩红的眼底,满是阴霾和怨恨。
苏姒薇!苏姒薇!
都怪苏姒薇那个贱人!
是她害的自己变成今日这番模样!
不过幸好,今日苏姒薇就要死了!
等她死后,她必定要撅了她的坟墓,鞭她的尸,将她的尸体剁碎了去喂野狗!
苏知婳阴毒的咬着牙,眼里猩红一片,蓄满泪水。
还有陆辞和尤翠花!!
他们竟敢这么虐待自己!
她不会放过他们的!
—
郡主府。
苏姒薇回了雀铜院后,就坐在窗前发起了呆。
骤然得知,赵洲元便是那个她心心念念了三年的救命恩人,她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置信。
年少时,她曾真心爱慕过他。
哪怕这个人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
当初,她和赵洲元真真切切的相处了半个月。
她最初,确实是动过心的。
但是如今,她已经有了阿瑾。
至于赵洲元,他之所以在今日告诉她真相,也许,是因为,他还了俗,便觉得有些事情,可以说出来了?
毕竟当年,他是清冷佛子,是不允许和女子接触的。
这事若是传出去,对他,对自己,都不好。
想到这里,苏姒薇微叹一声。
往事已随风,这段旧情,她现在,终于能彻底放下了。
“采枝。”苏姒薇朝外间道:“你去把我珍藏的那些调香原料拿来。”
眼下,她最重要的事情,是调制一款新香,以求能在调香赛上一举夺魁。
“小姐,你现在要调香吗?”采枝撩起帘子,从外间探出可爱的小脑袋。
苏姒薇轻轻点头:“从此刻起,郡主府闭门谢客,这几日,凡事有帖子邀我去赴宴的,一律谢绝。”
“摄政王的帖子也谢绝吗?”采枝脆生生道。
苏姒薇怔愣一秒,随即点头:“嗯。”
阿瑾想见她,自然有他的法子。
哪里用得到拜帖?
“是。”采枝依言退下,去取香料了。
星霜荏苒,露往霜来。
苏姒薇从调香台上起身,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她看着最新调出来的香,轻叹着摇头。
还是不行。
缺了点东西。
走到窗前,推开轩窗,这才发现,院外下起了鹅毛大雪。
今夜是采枝守夜。
小姑娘抱着暖手炉,坐在外间的矮榻上,昏昏欲睡。
姜柠好笑的看着她,关上窗,走过去,轻轻将采枝 扶到矮榻上,替她褪去鞋袜,盖上被子。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咯吱’脆响。
像是有人踩到了屋顶的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