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枝和福娘听完她的解释,纷纷佩服的五体投地。
“小姐,您真是算无漏洞!太厉害了!”
苏姒薇回神,轻轻点了点她的头:“错了,是算无遗漏。”
采枝吐了吐舌头:“知道啦!奴婢保证下次不会说错了!”
“走吧,随我回雀铜院,有些事情,得提前做准备了。”
……
青竹苑。
赵姨娘心事重重的进了厢房,回想起苏姒薇刚才那句话,还有她走之前,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她便惴惴不安。
苏姒薇为何会突然提起狸猫换太子一事?
她虽然没有读过书,但这些年在苏家养尊处优,学了不少说话之道。
狸猫换太子一案,她是听说过的。
说是历史上,有个妃子,为了皇后之位,把另一个妃子生的儿子,用狸猫替换掉,自己则抱着那个刚出生的皇子,当上了皇后。
狸猫换太子一案,和孩子有关。
苏姒薇这话,是在暗指,她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子有问题?!
她用苏慎的孩子,冒充苏易的血脉……
所以,苏姒薇是知道了?!
想到这里,赵姨娘脸色顿时一白。
不!
不可能的!
苏姒薇不可能知道的!
“姨娘,您怎么了?”苏知婳扶着摇摇欲坠的赵姨娘,一脸担忧。
赵姨娘脸色惨白的摇摇头,在桌前坐下,
她撑着胀痛的额角,一脸疲惫。
本以为事情尘埃落定,她会如愿成为苏家主母,苏姒薇也会在她及笄宴那日,身败名裂,被沉尸池塘。
可事与愿违,苏姒薇竟搬出了欧阳舒文,直接哄得苏老夫人心花怒放,满心满眼都只想着,把欧阳舒文娶进门,给苏易当续弦。
她谋划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得到那个位置,又被苏姒薇给阻拦住了!
还有,她似乎,还发现了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
看来,她不能再犹豫了,必须狠心一点!
计划必须提前了!
*
翌日清晨,众人陆续去雅风堂,给苏老夫人请安。
苏老夫人坐在主坐上,撑着额角,眼底一抹乌青,神色疲倦。
众人纷纷担忧的看了过去。
“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唉声叹气没说话。
她身边的嬷嬷道:“可能是入了秋染了寒气,老夫人昨夜突然就身子不适,今日起来请了郎中看过,说是见了风,犯了旧疾。”
赵姨娘担忧的看着她:“老夫人,您可要保重好身子啊,马上就是大姑娘的及笄宴了,您可不能缺席。”
“是啊。”三房夫人阴阳怪气道:“现在全京城都知道,十月初五是长乐郡主的及笄宴,只怕到时候,整个京城的达官贵人都会来,老夫人,您是苏家一家之主,大姑娘的及笄宴,有您在,才能撑住场面呀。”
苏姒薇坐在上首,微微垂眸,没有说话。
苏老夫人揉了揉额角,皱眉道:“我这是老、毛病了,每年秋天见了风都要头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说完,睁开眼,看向苏姒薇:“以前我头疼时,你总会做几个香囊给我,我闻着便能缓解头疼,你等会儿差人送两个香囊到我房里来,今日就到这,大家都散了吧。”
“是。”
众人起身,纷纷告退。
苏姒薇缓缓起身,意味深长瞥了对面的赵姨娘一眼,漫不经心往外走。
赵姨娘死死捏紧拳头,盯着她清丽出尘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阴毒的光。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
等着吧!有你哭的时候!
等回到青竹苑,赵姨娘立马屏退左右,只留下春桃。
“事情都准备妥当了吗?”
“回姨娘,都准备妥当了!”
“这一次,奴婢保证,大小姐再无翻身的可能!”
……
雀铜院。
苏姒薇回到主屋,让人给雅风堂送了两个药囊过去。
采枝嘟囔着嘴,小声嘀咕:“老夫人从没对小姐好过,一有事就知道吩咐小姐,奴婢还真没见过这样偏心的祖母,真让人心里不适……”
“你说什么?”苏姒薇回头看她。
采枝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小姐……不,郡主,周叔那边派人传来消息,说这个季度的庄子、店铺的盈利,已经做好账本了,他问小姐,是亲自去店里查账,还是他把账本送到府里来。”
苏姒薇沉吟两秒:“左右无事,你们随我出门去看看吧。”
“是!”采枝欣喜不已。
只要能出门,她小脸必定能笑出花来。
福娘笑着去取狐皮大氅,披在苏姒薇肩上。
苏姒薇朝她微微一笑,随后又看向采枝:“你啊,一会儿叫我小姐,一会儿又唤我郡主,也不嫌拗口,日后,你还是和从前那样,唤我小姐吧。”
采枝眨了眨圆圆的杏仁眼,可爱的歪着头:“那不行的,在外面,奴婢还是要叫您郡主的!这样听起来很威风!”
苏姒薇被她逗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接过福娘递来的暖手炉:“好了,随我出门吧。”
三人出了尚书府,上了马车,直往东市赶去。
她娘留给她的铺子,基本都在东市,都是赚钱的营生。
前段时间,受谣言的冲击,生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不过,自从真相大白,她被册封为长乐郡主后,那十几间铺子的生意,就重回正轨,甚至比之前还要更加昌隆。
上午,苏姒薇巡视了茶、酒、胭脂等铺子。
中午去酒楼吃了顿饭,又马不停蹄去了苏记布行。
大老远,就听见苏记布行那边,传来阵阵嘶吼声。
“这可是给我儿子做喜服的料子!现在被你弄到了地上,沾了灰不说!还触了霉头!我儿子要是因为这件事,婚后过的不幸福,那就得怪你!”
苏姒薇听到这熟悉的泼妇骂街,眉头紧蹙,掀开车帘看了过去。
就见苏记布行门口围满了人,而布行门口,陆母正拉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凶神恶煞,骂骂咧咧的嘶吼着。
少女衣着寒酸,容貌清秀,手里紧紧抱着一匹烟粉色染梨花纹样的绸缎。
她低着头,青涩的眉眼间满是惶恐,脸上泪水涟涟,哽咽着解释:“我……我没有撞你,是、是你自己没看路,撞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