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李嬷嬷冷笑一声:“大小姐这是恼羞成怒了,还是不愿意接受真相?整个苏家,除了那个下不出蛋的二夫人,还有谁在乎你?他们都巴不得你死在外面!死的越远越好!”
苏姒薇脸色一沉,起身走到床榻前,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匕首。
她走到李嬷嬷面前蹲下,冰冷的刀刃贴着她的脸,上下滑动,声音又冷又轻:“这么想我死,那我先送你下地狱好了。”
李嬷嬷浑身一颤,惊恐的瞪大眼睛:“你想干什么?!我、我告诉你,我可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是府里的老人!!来人!来人!救命啊!”
她万万没想到,苏姒薇竟然真的敢动手。
明明她以前就是个软柿子,任由她们拿捏。
可眼前这个女孩,却阴沉乖戾,形如鬼魅!
苏姒薇讽笑出声,声音冷鸷:“外面的人都被你支开了,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
李嬷嬷脸色惨白,嘴唇颤抖,惊恐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姒薇垂眸,看着刀刃上反射出自己的那双眼眸。
冰冷,阴沉,狠厉。
那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阴郁。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早已不是从前,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的苏姒薇了。
女孩冷邪勾唇,毫不犹豫将匕首往前一送。
刀刃刺入李嬷嬷胸口,力道狠辣。
“唔......”李嬷嬷闷哼一声,不敢置信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你......”
话没说完,身体便软软倒下。
苏姒薇面无表情抽出匕首,任凭鲜血喷溅在脸上。
犹如地狱归来的修罗,让人不寒而栗。
她眸光清寒,起身,阴鸷的看着王振东。
眼前闪过很多画面。
被王东振险些玷污,被他攀咬陷害,被李嬷嬷拖着扔到院子里,被她扇巴掌羞辱。
她忍着屈辱等来家人,换来的却是他们厌恶鄙夷的目光。
最后,她看着陷害她的仇人,满脸得意。
她的亲人却冷眼旁观,甚至恨不得她早点去死!
怨气和不甘,化为无形的动力,让她酣畅淋漓。
苏姒薇从未如此畅快的发泄过。
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王府医身上全是血迹,已经被她活活刺死了。
苏姒薇猛然回神,扔掉匕首,抬起染满鲜血的手指。
她杀人了?
可是,她好像并没有想象那么惊慌失措。
有的,只有手刃仇人后的痛快!
原来,手刃仇人,是这种感觉。
那陆辞呢?
以后,她应该有机会,亲手杀了他吧?
从前欺她,辱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这,仅仅是开始!
苏姒薇拿起手帕,慢条斯理的擦去喷溅在脸上的血。
将手上的血擦干净后,又点燃烛火,将染血的手帕烧掉。
最后,将匕首藏到一个绝不可能发现的地方。
做好这一切后,院外已经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应该是赵姨娘带着人过来‘看戏’了。
呵!
果然和预知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苏姒薇冷然勾唇,用力朝桌角磕去。
额角传来钝痛,鲜红的血顺着额头流下,染红了苏姒薇半张脸。
耳听着已经到门口的急促脚步声,苏姒薇放心的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苏姒薇终于悠悠转醒。
李嬷嬷和王东振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地上的血也被清洗干净。
她就躺在床上,屋内坐了一群人,气氛凝重。
苏老夫人不在,应该是被吓到了,回去休息了。
苏易站在床前,愠怒的瞪着她。
赵姨娘则被春桃扶着,拿着手帕小声哭泣。
春桃更是哭的眼睛都肿了,看向苏姒薇的眼里,充满了阴森恨意。
苏姒薇扶着额头坐起来,顿时痛的倒抽一口凉气。
果然是不想把她当人看了,她昏迷了这么久,竟然连伤口都没人处理。
苏姒薇垂眸,敛去眼底的自嘲和冷意,哑声道:“父亲,您终于来了,女儿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苏易脸色一僵,到嘴的质问,硬生生变成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嬷嬷和王府医怎么会双双死在你房里?”
苏姒薇抬眸,看着他那双阴沉的眼睛。
想到预知梦里,他最后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她便控制不住恨意翻涌。
她向来敬他,爱他,哪怕他偏心,也从不忤逆违抗他。
可他明知自己被苏知婳抢走功劳,还故作不知。
明知赵姨娘要害死自己,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她的恶行!
最后,她被火活活烧死时,他还要站在道德制高点,怒斥她,恨不得她早点去死。
她真的很想撕开他的胸膛,看看他那颗偏心眼的心脏,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
天底下,怎么会有对自己女儿如此狠心绝情的父亲!
苏姒薇捏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也不觉得疼。
“父亲,”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翻涌的怒意,故作后怕道:“今日午时,王府医来帮女儿诊脉,诊脉到一半,突然闯进来一个贼人,说要女儿交出屋内钱财,可父亲知道,女儿刚搬来寒清院,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哪来的钱财?”
“那贼人恼羞成怒,便当着女儿的面,将王府医残忍杀害,想逼女儿交出财物。”
说到这里,苏姒薇低头抹了抹眼泪:“女儿说自己没有钱,那贼人便发了疯似的,猩红着眼要来杀女儿,女儿慌乱逃窜,一时不慎,摔了一跤,撞到桌角,晕了过去。”
“醒来以后,就是眼前这番景象了。”
春桃气的破口大骂,声音嘶哑道:“你撒谎!好端端的,尚书府怎么会有贼人闯进来,又怎么会动手杀人?还有我娘!她怎么会死在你房里?一定是你!是你杀了他们!”
苏姒薇脸色一白,委屈的红了眼:“父亲,原来现在,连一个丫鬟,都能对女儿大呼小叫了吗?”
赵姨娘身形一僵,拍了拍春桃的手,转眸看向苏姒薇。
“大小姐,春桃刚失去了母亲,一时情绪失控,言语有失,还请大小姐见谅。”
顿了顿,又红着眼睛道:“不过春桃有件事说的对,尚书府戒备森严,这大白天的,怎么会好端端的闯进贼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