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皇上的母后,皇上年幼,不能没有母亲。”顾宸瑾淡声道:“今日这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但你也得想清楚,在皇上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赵婉贞眼里噙着惊恐的泪,忙不迭点头:“我不会乱说的!”
她其实远没有之前表现的那么不怕死。
相反,她很惜命。
之前之所以敢在顾宸瑾面前说一起去死这种话,是因为她算准了顾宸瑾不会杀她。
可如今,她清楚的感受到了顾宸瑾眼里的杀意,她自然不会再乱说话。
她得活着。
只有活着,才能找机会报仇!!!
看着赵婉贞眼里那抹阴毒的怨气,顾宸瑾眸光微敛,沉声道:“本王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完,漠然转身就要离开。
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微微偏头:“对了,夏颍川本王已经派人遣送回岭南了,人刚出京。”
“此去岭南,山高路远,路上常有悍匪出没,若颍川世子在遣返路上,不慎遭遇山贼,重伤身亡……”
说到这里,顾宸瑾没再继续往下说。
剩下的话,他相信赵婉贞能明白。
赵婉贞痛恨夏颍川与她有了肌肤之亲,肯定恨不得要杀了他。
他故意透露颍川世子的行踪,就是想借着赵婉贞的手,顺理成章除掉颍川世子。
他早就算到赵婉贞今日会有所行动,这才特意派夜莺贴身保护苏姒薇,做戏给赵婉贞看。
但他唯一没算准的,就是赵婉贞这个疯子,竟然会用有毒的香囊,毒死了他感应骨哨的两只蛊虫。
那一刻,他是真的慌了。
幸好紧要关头,他猜到了赵婉贞的想法,赶去了宸安殿……
不过幸好,一切都按照他计划的那般,顺利进行。
赵婉贞被夏颍川玷污了身子,必定心怀怨恨,会想尽方法,在夏颍川回岭南的路上杀了他。
颍川世子深得夏王宠爱,又是他的接班人。
夏颍川一死,夏王必定会雷霆大怒,彻查真相。
等他查到背后下手之人是赵婉贞后,以夏王多疑的性格,必定会以为是赵家故意为之。
夏、赵两家结怨,关键人物,就在夏颍川身上。
皆时,夏王和赵毅坚两虎相争,必会斗的两败俱伤。
而他,只需坐山观虎斗,等时机成熟,再一举将两人拿下!
顾宸瑾猜的果然没错。
他前脚刚离开凤宸宫,后脚,赵婉贞就把王德召唤了进来。
“王德,你马上拿着本宫的令牌出宫一趟,去乾坤宫找最厉害的杀手,一定要在夏颍川那个狗贼回岭南之前,把他给杀了!!!”
王德吓得浑身一颤,忙低头跪了下去:“太后娘娘慎重啊!颍川世子是夏王的爱子,世子若死了,夏王必定会震怒彻查此事的!”
“纸终究包不住火,若事情有朝一日败露,赵家便会牵连其中......”
“闭嘴!!!!”
赵婉贞猩红着双眼,怒瞪着她:“赵家赵家赵家!!!本宫这些年为了赵家,付出了多少!”
“如今本宫被夏颍川欺负,连给自己报仇都不行吗?!”
王德和锦鲤都是赵婉贞的心腹,今日这事,她自然瞒不住两人,也不想瞒他们。
他们得知了她的丑事和秘密,在她面前办事,只会越发战战兢兢,小心行事。
因为稍不注意,她就有可能要了他们的脑袋!
王德心知劝不住,低叹一声:“是,奴才这边去出宫去处理此事。”
赵婉贞阴恻恻的看了他一眼:“你记住,此事决不能让赵丞相知道,若被本宫知道你偷偷给赵家报信,你头上这颗脑袋就别想要了!”
王德浑身一僵,忙惶恐低下头:“是!奴才记住了。”
说完,拿着赵婉贞的宫牌,匆匆出宫去了。
赵婉贞长吁一口气,疲惫的躺到床榻上:“锦鲤,备热水,本宫要沐浴。”
“还有,宫宴那边,就说本宫感染风寒,身子不适,就不去了。”
“是。”
......
寒风凌凌,冬雪簌簌。
偌大的迎禧殿内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赴宴的人全都陆续落座,苏姒薇和清和公主、顾晚秋几人一个桌。
趁着太皇太后没来,几人拉着苏姒薇,纷纷追问起今日事情的经过来。
苏姒薇不自然的扯了扯衣领,生怕脖子上的痕迹被发现,红着脸,低声道:“幸而王爷及时出现,救了姒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清和见苏姒薇粉面桃腮,眼角眉梢似含了一层春水,娇嫩欲滴,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坏笑起来。
但她到底是顾忌着场合,没有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
见顾晚秋和章南芝和赵舒儿还以飞萝没有多想,清和忙转移话题:“好了,今日幸好是虚惊一场,说来这事也怪我,竟没发现那小桌子是坏人假扮的。”
苏姒薇抿了抿唇,低声问道:“那贼人抓住没有?”
她思虑了良久,还是决定隐瞒赵洲元出现过的事。
一则,她和赵洲元虽没实质性发生什么,但他确实对自己做了过分的举动。
此事若传出去,于她名声不利。
二则,赵洲元曾对她有救命之恩。
虽然如今的赵洲元,因爱痴狂,变得偏执而又不可理喻。
但他毕竟曾温暖过自己,还救了她一命。
她不想让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被人冠上登徒浪子的污名,
只是,至此之后,她和赵洲元之间的恩情,就彻底两清了。
若再有下次,她也绝不会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而对赵洲元心慈手软!
清和脸色凝重点点头:“假小桌子抓住了,但是,他服毒自尽了。”
苏姒薇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站在她身后的福娘却身形一僵,脸上闪过一丝异色。
清和注意到了,却并未多想。
又拉着苏姒薇道:“不过,皇兄在暗中追查一名刺客,没有大动干戈惊动众人,只是,那名刺客,似乎逃走了。”
苏姒薇猜想这名刺客,应当就是指赵洲元了。
她怕说多错多,忙转移了话题。
幸而没过多久,宫人就唱到:“太皇太后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