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换上喜服的苏姒薇,屋内众人全都惊艳的移不开目光。
“这也太美了……”顾晚秋惊呼出声,眼里满是艳羡。
艳羡的同时,心里又在为苏姒薇庆幸。
庆幸她遇到了摄政王这个满心满眼全是她的男人。
庆幸表妹在历经千帆后,终于寻到了她的幸福。
“小薇薇,这嫁衣可是我皇兄费劲心思,差点把绣娘的眼睛都废了,才绣好的!”
清和边说边围着苏姒薇上下打量:“不愧我皇兄,眼光真好!”
苏姒薇抿着唇轻笑,眼角眉梢洋溢的,全是幸福。
“好了好了!”欧阳雪笑着上前,将苏姒薇按在梳妆台前坐下:“先梳妆,等梳好妆,你们再慢慢聊。”
之前早就商量好,大婚这日,由欧阳雪亲自给苏姒薇上妆。
欧阳雪素来手巧,虽然年纪大了,但与妆发这一门道上,却丝毫不逊色于年轻人。
她仔仔细细的给苏姒薇上了妆,抹了上好的口脂,精细的将苏姒薇的唇涂匀。
随后,又拿起毛笔,蘸了特制的红色颜料,在苏姒薇眉中心,细细描绘一朵红山丹。
山丹,又名为百合。
描绘在新婚女子的额间,寓意着夫妻之间和和美美,百年好合。
欧阳雪一笔一划,小心翼翼,将那火红的山丹描绘好。
看着在她的巧手下,变得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的苏姒薇,她不禁感慨的红了眼睛。
“都说养女容易嫁女难,姒薇,你虽不是舅母亲生,却胜似亲生。”
“如今,舅母能亲自送你出嫁,也是极好的……”
说到这里,她没忍住落下泪来,忙用手帕擦了擦眼睛。
苏姒薇见她哭了,也没忍住鼻子一酸,泪水盈满眼眶。
“舅母……”
顾晚秋忙笑着打圆场:“今日是妹妹的大喜日子,娘,赶紧帮妹妹把凤冠带上,免得误了吉时。”
欧阳雪忙擦了擦眼睛,吸了吸鼻子:“好!好!”
她拿起梳子,开始给苏姒薇梳头。
镜中的少女二八年华,生的明眸皓齿,容颜倾城。
巴掌大的小脸,皮肤瓷白细腻。
一双大而明媚的桃花眼,小琼鼻,花瓣唇。
额中间一朵盛开的山丹,娇艳动人。
这是苏姒薇,是她小姑子的女儿。
是她亲眼看着出生,看着长大的孩子。
她幼年时经历坎坷,经历了被爱,被抛弃,孤立无援,学会了在暗夜中中舔 舐伤口,隐忍不发。
再后来,她遇到了她人生中的光。
她学会了反击,学会了向不公平的命运说‘不’。
她一步步,靠着自己的努力,终于拥有了属于她的美好人生。
欧阳雪静静看着镜中的苏姒薇,心中感慨万千。
一手执起木梳,一手放在她漆黑如墨的发丝上。
边梳,边念着那段流传了数百年的祝语。
“一梳梳到头。”
“二梳梳到尾。”
“三梳梳到白发已齐眉。”
明明是最寻常不过的祝词,苏姒薇却听得鼻尖一酸。
她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红了眼的欧阳雪,又看着围在她身边的顾晚秋和清和、采枝、福娘,心中不免一阵感动。
人生漫漫,得亲朋好友如此,此生足矣!
梳好头发,戴好纯金打造的凤冠,皮套上霞帔,这梳妆礼就算成了。
眼看着离顾宸瑾上门接新娘子还有半个时辰,欧阳雪便主动离开,把空间留给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
她前脚刚走,后脚清和公主就凑到苏姒薇身边,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匣子:“小薇薇,你也知道,我皇兄最近和赵丞相的关系水深火热,赵舒儿她虽然和我们关系好,但中间毕竟隔了这么一层,不好明目张胆的来给你贺喜。”
说着,将那匣子塞到苏姒薇手里:“这是她托我带给你的新婚贺礼,你好好收着!”
说完,凑到苏姒薇耳边,贱兮兮道:“洞房花烛夜能用着!”
苏姒薇听了,顿时哭笑不得。
以清和公主和赵舒儿的性格,这匣子里,定然不是什么正统的东西。
到底是赵舒儿一片好意,苏姒薇也不好说什么,忙匆匆塞给采枝,让她拿去收好。
清和是个坐不住的性子,陪苏姒薇说了一会儿话,就在她房间里逛了起来。
看到摆在书桌上的那个长方形木匣子,她顿时好奇起来:“小薇薇,这里面是什么?不会是春那个图吧?!”
苏姒薇一听,顿时哑然失笑:“怎么可能!”
清和脑子里,怎么全是些奇奇怪怪的颜色啊?
“那里面只是一副普通的画像。”
是她兄长的画像,她打算当成嫁妆带进摄政王府,
昨夜她后半夜突然惊喜,就醒来对着兄长的画像说了好一会儿话,还没来得及让采枝收起来。
“真的吗?”清和坏笑着挑起眉:“我不信!你肯定藏了好东西,让我看看!”
说完,直接打开木箱子,拿起那卷画像,直接解开上面的绳子,往下一抖。
画像铺展开来,露出一张清隽俊秀的脸。
画中男子约莫十七岁的年纪,生的清俊好看。
一双温润清透的眸子,含笑看着前方。
身穿黑色铠甲,手拿一把银色佩剑,傲然立在院中的玉兰树下。
白色花瓣星星点点,随风飘落。
画中的男子就那么安静的立在花影中,遗世独立。
左下角,用大气的行楷,写着一行小字。
上书:雍历五年,苏穆安自画像。
清和在看到画中男子的那一瞬,脸上的笑容便瞬间僵在嘴角。
她瞳孔剧烈猛缩,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起来。
她嘴唇嗫嚅着,捏住画卷的手指苍凉一片,指尖发颤。
苏姒薇眉头轻蹙,担忧的看了过去:“公主,你怎么了?”
顾晚秋也关切的上前去:“公主,可是老 毛病又犯了?”
清和死死盯着画像上那张脸,胸口剧烈起伏,脸色苍白如纸。
良久,才哑声道:“小薇薇,这是……谁?”
苏姒薇抬眸看了一眼画像上笑容清浅的男子,心情复杂的点了点头:“我兄长,苏穆安。”
“兄长死于三年前和金国的那一战,他素来不喜欢画像,在世时,只留下这么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