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三房分家时,她从账本上划出去的银子和珠宝首饰,良田庄子商铺,每一样东西后面,都有苏礼和王春香两人的签字画押。”
“这说明,分家时,苏礼和王春香是看过这账本,对过数目的!”
“他们都很清楚,这上面的东西,是从我娘的嫁妆中私吞来的!但他们依旧签字画押,并把那些财物全部运出苏府,甚至找地方藏了起来!”
苏姒薇此言一出,苏礼和王春香两人同时一颤,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
完了完了!
苏姒薇居然拿到了老夫人的账本,还在这个时候拿出来,完全推翻他们之前的言论。
现在,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他们八成是逃不掉责罚了。
苏老夫人眼睛瞪得像铜铃,愤怒的看着那本册子。
事到如今,她终于明白了苏姒薇昨日说那些话的用意!
她昨日,是故意说那些话,激怒苏自己的!。
她很清楚,自己不会把顾萱的嫁妆还回去,所以她才故意说她要报官,好让她心生忌惮,杯弓蛇影。
她昨日忍了一整日,还派人给苏礼传信,让他把顾萱的那些东西都好好藏起来。
本来以为事情办得天衣无缝,可她到底还是不踏实。
到了夜里,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便屏退左右,打开她屋内的暗格,拿出里面的账本。
她怕账本被人发现,便连夜将账本转移了地方。
她自作聪明的,把账本藏到了苏家祠堂,压在祠堂的神像下面,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
可谁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早就落入了苏姒薇给她设的陷阱里!
只怕,昨夜她前脚刚离开祠堂,后脚就有人把那账本拿走,连夜交到了苏姒薇手里!
苏老夫人越想越气,最后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直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账本一出,再加上苏易和苏澈、刘婉这三个人证。
苏老夫人和苏礼、王春香三人侵吞顾萱嫁妆一案,也落下帷幕。
京兆府尹责令苏礼和王春香即刻将私吞的嫁妆和良田、庄子商铺地契,原封不动的还回苏姒薇。
此外,还罚了他们每人三十大板,判了一年的牢刑。
至于苏老夫人,晾其年事已高,便减免二十大板,罚她十大板子。
另外,和苏礼、王春香一样,也要坐一年的牢。
京兆府尹当庭宣布判词之后,王春香一口气没上来,也气晕了过去。
苏礼则怒不可遏瞪着苏易和苏澈:“大哥,二哥,我是你们的亲弟弟啊!你们竟联手将我和母亲送进大牢!你们这是不孝不悌!是要遭天谴的!”
苏易和苏澈都只当没听见。
苏礼自幼受宠,从未受过委屈,自是不会懂他们的感受。
虽然出堂作证,把苏老夫人送进大牢这事,难免会惹人非议,但他们不后悔,
从踏入京兆府衙门的那一刻,他们便做好了被世人唾骂的准备。
苏老夫人和王春香被拖到堂下开始挨板子,两人都被活活痛醒。
至于苏礼,他养尊处优三十多年,身体吃的又肥又虚,没挨几板就晕死了过去。
一时间,衙门内惨叫连连,全是苏老夫人和王春香的痛嚎声。
苏老夫人本来是要骂的,但她嘴被堵住,没办法开口。
王春香倒是咒骂了几句,最后也因为太过痛苦而失去了力气。
苏易不忍看这一幕,转过头去,闭上眼睛,拽紧拳头。
苏姒薇余光瞥了他一眼,神情淡漠。
就算他今日不来,她也能将苏老夫人和苏礼等人绳之以法。
他又何必在她面前,装出这幅心痛纠结的神色?
是想让她心生愧疚吗?
怎么可能?
她给过苏老夫人机会的。
是她自己不以为然,还想以死相逼。
今日这一切,皆是他们咎由自取!
眼看受刑的三人先后陷入昏迷,京兆府尹本打算让人将他们关押收监。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护卫匆匆跑进来,在他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京兆府尹听完,眸光微震,随即心情复杂的看了苏姒薇一眼。
少顷,才道:“罪犯陈氏、苏礼、王氏,先将他们抬回其住处,三日后再关押收监!”
“是!”
官差立马上前,将三人抬上牛车,直接将人运送去了苏礼现在住的地方。
至于被苏老夫人和苏礼侵吞的财物,京兆府尹承诺,会在三日内清点好,送到长乐郡主府去。
虽然不明白,京兆府尹为何会突然延后关押苏老夫人等人。
但苏姒薇还是诚心朝京兆府尹道了谢。
闹了一下午的闹剧,就这么突然落幕。
围观的百姓还有些依依不舍,离去前,还三三两两结伴,纷纷议论着此事。
自此,苏老夫人和苏易精心维护了多年的苏家名誉,被苏老夫人和苏易亲手毁掉。
苏姒薇在京兆府门口和二婶刘婉说了会儿话。
见天气严寒,刘婉又身怀六甲,她便让二叔赶紧带刘婉回去,免得把人身体冻坏了,伤到孩子。
刘婉被苏澈搀扶着上了马车,却还是没忍住掀开车帘,心疼的看着苏姒薇。
“姒薇,虽然你和苏家断了亲,但我和你二叔,始终是你家人。”
“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们,我和你二叔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只要你一句话,我们随时都在。”
苏姒薇闻言,鼻尖微酸,红着眼看她:“谢谢二叔二婶关心,姒薇记住了。”
二婶是整个苏家,唯一待她亲厚之人。
今日二叔愿意出来作证,背后必定是二婶的功劳。
这份善意,她会永远记得。
若有机会,必会报恩。
送走刘婉和苏澈后,采枝忍不住道:“小姐,咱们先回去吧,暖炉里的炭火都灭了,您身子本就弱,万一受了风,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福娘已经上马车,将车内的炭火点燃,掀开车帘道:“采枝,扶姑娘上马车吧,车内暖和。”
“好。”采枝应了声,忙扶着苏姒薇的手上马车。
边扶边心疼道:“小姐的手怎地这般冷?都怪奴婢不好,出门前应该多备几个暖手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