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宸瑾站在原地,冷淡而又隽漠的看着这一幕。
陆辞和尤翠花都死了。
前世伤害薇儿最深的两个人,终于死了。
他这算是,又为薇儿报了一次仇。
顾宸瑾冷然收回视线,看向角落被吓傻的苏知婳。
薄唇微启,声音薄凉刺骨:“接下来,轮到你了。”
苏知婳猛然惊醒,惊恐而又慌乱的看着男人。
“不要!”她仓惶摇头,身子缩成一团,像只阴沟里老鼠:“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她不想死了!
她突然就不想死了!
她还想活着,想活下来!
“王爷!您别杀我!只要您留我一命,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知婳双手抱着头,惊恐的瞪大眼睛,吓得连声音都在打颤。
顾宸瑾没搭理她,凉薄的抬起眼眸,盯着她双手:“今日,你是用哪手只手伤了薇儿?”
苏知婳浑身一震,忙把右手藏到身后:“我没有!我没有! ”
顾宸瑾眸色一沉,声音阴冷:“拔了她右手指甲,再把她右手砍了!”
夜风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主子这样动怒了。
怪只怪这三人自己作死。
主子本来就忍他们很久了,早就想杀他们了。
若不是顾念着苏小姐,才留了他们一命,当成玩物,让苏小姐虐他们玩。
他们倒好,竟真以为自己能东山再起,不自量力的竞想对苏小姐动手!
真是自寻死路!
陆辞一挥手,立马有暗影卫拿着工具走了进来。
一人压住尖叫不止的知婳,另一人拿起虎钳,按住她右手手腕。
坚硬的铁钳夹住她大拇指指甲,往上一掀。
青白色的指甲盖,带起血肉,直接落在地上。
“啊!!!!!!”苏知婳发出凄厉的哀嚎,声音尖锐刺耳。
额角青筋暴起,发鬓间活活痛出一层冷汗。
她死死咬着牙,喉咙里发出类似气泡积压的声音,光是听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暗影卫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掀了她十个指甲盖。
苏知婳痛的几近晕厥,倒在地上,如濒死的老鼠一般,毫无焦距的望着前方,剧烈苟延残喘着。
她十指鲜血淋漓,指尖控制不住的打颤,脸色已经惨白的失去了血色。
顾宸瑾面色冷漠看着这一幕,嘴角残忍上扬:“苏二姑娘待人向来苛刻,不吃点苦头,怕是不会知错。”
夜风会意,却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
他硬着头皮给旁边的暗影卫使了个眼神:“去,把灶屋里的盐巴拿来,好好伺候苏二姑娘。”
“是!”
暗影卫应声出门,去陆家的灶屋里,把盐罐子拿来过来,揭开盖子,抓住苏知婳的手就往盐罐子里塞。
刚拔掉指甲的手指被发黑的粗盐裹住,钻心的疼从指尖蔓延,直逼心脏。
“啊!!!!!”
苏知婳痛得浑身颤抖,控制不住在地上打起滚来,连暗影卫都没制住她。
她身上的里衣已经全部汗水湿透,发髻全乱,头发被汗水沾湿,狼狈的糊在脸上。
五官更是因剧痛的扭曲成一团,脸色涨的通红,呼吸急促,急|喘不止。
夜风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别开眼,不忍直视。
顾宸瑾却冷酷的看着她,眼里除了残忍,更多的是报复后的快|感。
他想到了前世薇儿死的画面。
那日是他大婚之日,他和荣华郡主谈好了合作,借着大婚之日,夏王毫无防备之时,一举将夏王拿下。
而合作的条件是,他答应荣华郡主,会留夏王满门性命,只将他们幽禁起来,终身不得自由。
那晚,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他婚服上染了鲜血,忙的连觉都没睡,只为了快点处理好剩下的烂摊子,等处理好所有事情,他才好去见苏姒薇那个倔女人。
他想,冷落了她这么久,她应当该知错了。
等见到她,他的姿态不能放太低,须得她温声软语哄他几句,他才原谅她。
至于赵洲元,她想要他活着,他成全她便是了。
左右不过是个男人,就算是薇儿的白月光又如何?
他坚信,自己能赢回薇儿的心。
至于陆家?
如今万事皆已落下尘埃,他身边危机已除,在无人可以威胁他。
他也是时候让薇儿从陆家脱身,再给她换一个新身份,将她抬进王府当侍妾。
说来可笑,薇儿竟然说,想嫁给他。
她一个成过亲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做他正妻?
做他的侍妾,已经是高抬她了。
那时,顾宸瑾真的是这样想的。
直到,夜风急匆匆闯进书房,把薇儿的死讯告诉他。
他仿佛没听明白的夜风的话,坐在书桌前呆愣了良久,最后,才拿起桌上的砚台狠狠朝夜风身上砸去。
“你竟敢诅咒本王未来的妻!本王绕不了你!”
那是他激动之下的怒言。
也是那一刻,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真心。
原来,他心底,是想娶薇儿为妻的。
可笑的是,在这之前,他竟一直以为,薇儿于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
他高兴了,便乐意陪她上演深情戏码。
不高兴了,就可以随意冷落她。
其实最开始,他对薇儿是有几分真心的,可是,这份真心,在赵洲元出现的那一刻起,就被他狠狠收敛了起来。
尤其是在薇儿为了救赵洲元,故意哄骗他。
对他使用美人计,并在他发现真相后,哭着说他不过是把她当玩物时,那份真心,就被他彻底藏了起来。
从那以后,他告诉薇儿,既是玩物,那就要有玩物的自觉。
他也不停的暗示自己,即是玩物,那他万万不能动真心。
可在夜风红着眼睛,重复了一遍,说薇儿殁了的那一刻,他心里竟生出从未有过的恐慌。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失去薇儿。
更不敢想象以后没有薇儿的日子。
他疯了似的冲出王府,策马去了城外乱葬岗。
在乱葬岗,发现了被野狗撕咬的薇儿。
那时的薇儿,早已不复初见时的美貌。
她身子枯败如残破的花,瘦到不成|人形。
脸色惨白,眼底乌青,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