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隐约有听说,金国蠢蠢欲动,侵犯凤武王朝边境一事。
眼看着入冬了,金国这匹饿狼,肯定不会老实的。
难道……是边关告急,舅父要领兵上战场了?
想到这个可能,苏姒薇心里刚生出来的几分欢喜,荡然无存。
半晌,才心中轻叹,低声道:“福娘,你去准备几件贺礼,再把我前几日调的‘鸳鸯账中香’带上,采枝,去准备明日赴宴的事宜,明日一早,随我去赴宴吧。”
“是。”
……
夜幕深沉,寒风呼啸。
空荡的街道上,衣衫褴褛的苏知婳,双手抱臂,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
她今日出了名,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被十几个乞丐糟蹋了。
父亲把她赶出苏家,从族谱上除名。
姨娘也没了,再也不能为她遮风挡雨了。
她现在孤苦无依,沦落街头,竟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
苏知婳茫然抬头,望着头顶的夜空,只觉得讽刺。
曾几何时,她做梦都不曾想过,自己会有今日。
而这一切,都拜苏姒薇所赐!
明明,此刻身败名裂,被赶到大街上,无家可归之人,应该是苏姒薇才对!
可她此刻却住在气派的郡主府里,享受着从她手里抢走的荣华富贵。
而自己,却身败名裂,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苏知婳怨恨的咬着牙,浑身冻得瑟瑟发抖。
她现在该去哪?该去投奔谁?
去找姨娘的亲大哥,找她舅舅和表哥吗?
对了!表哥呢?
自从几个月前,陆辞的开府宴上,她和表哥当众被苏姒薇算计,险些定亲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表哥了。
舅舅一家,以前还时不时会来府上,找姨娘要银子。
可是这几个月,舅舅也没出现,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难道,舅舅和表哥,都遇害了?
苏知婳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抱紧自己。
不可能的!应该是多想了。
舅舅家住郊外,她现在去也来不及了。
眼下天色越来越暗,她要是在外面待着,肯定会被冻死的!
她今日怕被人嘲笑,躲在破茅屋里一整天不敢出露面,直到天黑了,才敢上街,来找吃的,
可见到她的人,全都面露厌恶,将她赶走。
她一整天滴米未进,已经快饿晕了。
苏知婳抚摸着干瘪的小腹,踉踉跄跄,漫无目的往前走。
路过一家书塾时,她猛地停下脚步。
是啊!
她可以去找陆辞!
她和陆辞是定了亲的!
她现在无家可归,陆辞有责任收留她!
想到这里,苏知婳心中又燃起希望,忙转身,往陆辞家走去!
深夜的陆家,此刻亮着油灯,辗转难眠。
漏风的木屋内,陆辞和陆母坐在堂屋里,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苏知婳被乞丐玷污,被赶出苏家一事,传遍了全京城。
连带着他们今日也被左邻右舍取笑,说他们处处算计,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苏知婳被赶出苏家,两家的婚约,自然就变味了。
原本是十一月底就要成亲的,可眼下这情形,他们是肯定不会娶苏知婳进门的。
“儿子啊,这婚事,肯定是不成了。”陆母气的嘴角起了个巨大的燎泡,脸色铁青:“苏知婳都被赶出苏家,从苏家族谱上除名了,就算你娶了她,苏家也不会出嫁妆的。”
“还有,她姨娘做出的那档子丑事,虽然苏家极力遮掩,但京城内外早就传来了。”陆母没好气道:“俗话说的好,上梁不正下梁歪,她姨娘是个不守妇道的贱妇,她也不是个好东西。”
“定是她穿的花枝招展,言行举止不端,这才招来那些乞丐,否则,昨日那么多上山烧香拜佛的女子,那些乞丐怎么偏偏就看上了她?”
陆母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我早就看出她是个不安分的!还好出了这件事,日后若是把她娶进门,依着她的性子,只怕,会给你戴绿帽子!”
想到自己痛失了苏家那笔丰厚的嫁妆,陆母的心就痛的滴血,连带着骂苏知婳母女,也毫不留情。
陆辞眉头紧皱,脸色十分难看。
苏知婳和赵姨娘突然出事,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据传,赵姨娘是在苏姒薇的郡主府开府宴那日,被发现和苏家三房的嫡子有染,就连她腹中的胎儿,也不是苏老爷的。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偏偏在苏姒薇的开府宴和及笄宴那日,抓住了赵姨娘和苏慎的奸情。
由此可见,此事,定是苏姒薇的算计!
好一个苏姒薇!
竟处处坏他好事!
想到这里,陆辞便怒火中烧。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陆辞恨不得立马闯入郡主府,将苏姒薇千刀万剐了!
“婚是一定要退的。”陆辞道:“此事苏家理亏,娘,咱们明日就上门退婚,让苏家退还聘礼。”
“哼!那是自然!”陆母没好气道:“不仅要退婚,老娘还要讹诈苏家一笔!他们害我们陆家颜面尽失!不赔我们百两黄金,老娘就躺在他们苏府门前不走了!”
陆家现在捉襟见肘,这些日子,还是靠前段时间和苏知婳定亲后,赵姨娘私下偷偷给他的银子勉强度日。
听陆母说要去苏家讹银子,陆辞自然不会阻拦。
眼看着天色已深,陆辞正准备熄灯,让陆母回房休息。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突然响起一道虚弱的声音:“陆郎~陆郎救我~”
陆辞闻声,浑身一僵。
“哪来的狐狸精,大半夜来勾引你?”陆母气的直接起身就打开大门,准备打开院门去赶人。
他们自己都穷的快活不下去了,哪来的本事救人?
“娘!”陆辞忙上前拉住她,“别去,是苏知婳。”
“什么?!是那个小贱人!”陆母气的咬牙切齿:“定是无处可去,就跑我们这里来了!”
说完,直接将大门关上:“儿子,你就当没听见!我绝不会让她踏进我们家门半步!”
苏知婳靠在陆家院门上,嘶哑着嗓子叫了半天,里面却毫无动静。
她怨毒的咬了咬牙,眼里满是不甘,
她刚才分明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的屋子亮着油灯。
自己在这叫了半天,他们却故意躲着不出来!
既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