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婳被这个变故吓懵了,呆愣站在原地,脸色煞白。
她只觉得头一阵阵晕沉,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四周瞬间就黑了下来。
阴风呼啸,死气沉沉。
面前的人脸,突然变成一张恐怖邪恶的鬼脸,正阴森森看着她,张开血盆大口,朝她扑来。
“啊!!!!!”苏知婳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手忙脚乱的往后退:“不要过来!有鬼!有鬼啊!姨娘救我!”
她慌乱的看向赵姨娘,可原本站着赵姨娘的地方,却站着一个脸色苍白,眼眶漆黑,七窍流血的女鬼!
她睁着一双漆黑没有眼白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一开口,舌头就掉了下来。
“小姐,我死得好冤啊!”
“老奴是为了小姐死的,老奴心有不甘啊!”
“啊!!!”苏知婳双手抱头,惨叫一声,不停往后退:“李嬷嬷,你别过来!!!啊!!!”
她慌乱的看向四周,就见院子里站的人,全都变成了鬼。
有她幼年时一气之下,让父亲杖杀的小丫鬟,也有她一时兴起时,推下湖中淹死的小厮。
这些年,被她害死的下人奴仆,全都站在原地里,脸色乌青惨白,鬼气森森盯着她,朝她缓缓逼近。
“二小姐,我死的好惨啊……”
“我死的冤啊~二小姐~你为何要杖杀奴婢??奴婢做错了什么?!”
“呜呜呜~二小姐,地府好黑,好恐怖啊,你来陪奴婢,好不好?”
苏知婳惊恐的瞪大眼睛,浑身僵硬,脸色惨白如纸。
她疯狂的抓着头发,眼睛瞪得老大,不停的往后退:“不是我!滚开!我没有!我没有杀你们!都滚!都滚开!!!”
院中众人看着突然发疯,蹲在墙角瑟瑟发抖,自言自语的苏知婳,全都惊呆了。
怎么回事?
大师不是在抓鬼吗?怎么二小姐突然疯了?
赵姨娘脸色僵硬,焦急的上前去扶她:“二小姐,你怎么了?”
“滚开!都滚开!”
苏知婳眼睛猩红,目眦欲裂,疯了似的将赵姨娘推开。
赵姨娘惊呼一声,直直往后跌去,险些摔倒在地。
幸好苏易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拦腰扶起、
赵姨娘惊魂未定,捂着小腹,只觉得头疼欲裂。
为什么会这样,为何事情没有按照她预料的那般去发展?
苏易护着赵姨娘,怒目圆睁:“苏知婳!你怎么回事?你想害死你姨娘腹中的胎儿吗?”
苏知婳浑然未觉,双手插在发髻里,惊恐的瞪着前方:“滚!都给我滚!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苏易脸色骤变,怒喝出声:“放肆!你当真是疯了不成!”
“父亲。”苏姒薇幽幽开口:“不如问问大师,妹妹到底怎么了?”
苏易回过神,下意识看向黄袍道士。
苏老夫人也紧皱着眉头,紧张道:“大师,二姑娘这是怎么了?”
黄袍道士走到苏知婳面前,掐了一个诀,嘴里念念有词:“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
他将铜钱剑指向苏知婳胸口,厉呵一声:“急急如律令!破!”
苏知婳浑身一颤,嘴里发出一声尖锐凄厉的惨叫,随后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院内鸦雀无声。
众人看着这诡异又恐怖的一幕,纷纷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赵姨娘不敢置信的看向黄袍道士,给他使眼色:“大师,这到底怎么回事?恶鬼呢?”
黄袍大师收起剑,单手附后,另一手捋着胡须,连连摇头叹气:“大事不妙啊!”
苏老夫人急急走了过来,问道:“大师,究竟发生了何事?”
黄袍道士垂眸看着昏迷的苏知婳,长叹一声:“恶鬼早就俯身在贵府二小姐身上,如今那恶鬼已然入侵二小姐心脉,若不及时祛除,恐怕,二小姐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什么?!”苏老夫人和赵姨娘异口同声。
不等老夫人开口,赵姨娘便急切的推开苏易,连连给黄袍道士使眼色:“大师,是不是天色太黑,你认错人了?这是尚书府二小姐,她怎么会被恶鬼附身呢?”
黄袍道士脸色一凛,怒然皱眉:“你是在质疑老道的能力吗?老道云游四方十数年,驱过的邪,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区区一个小恶鬼,怎么可能弄错!”
赵姨娘呆愣的原地,完全懵了。
她不明白,自己花重金请来陷害苏姒薇的道士,为何会临时反水,说恶鬼附身在了婳儿身上。
为什么?!
赵姨娘脸色惨白,又惊又疑的看向苏姒薇。
就见少女立在院中的玉兰树下。
微风掠过,落英缤纷。
少女那张清丽倾城的脸,不知何时染上一抹乖戾。
看向她的眼眸里,噙着一抹微不可见的嘲讽。
此刻,她正在朝自己的笑,
那笑容,阴沉而又冷漠,看得人心里没来由发憷。
“是你!”赵姨娘受了刺激,不管不顾,指着苏姒薇,怒斥道:“是你对不对?你是收买了这臭道士,故意污蔑的我的婳儿!”
众人皆是一愣。
苏老夫人下意识看向苏姒薇,眼神一凌。
苏姒薇睁大眼眸,满脸无辜:“姨娘慎言,这道士我从未见过。”
说完,深深看向苏易眼里:“父亲,这道士是谁请来的,女儿想,没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苏易脸色一僵,不甚自然的移开目光,清了清嗓子:“娟娘,你受了刺激,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老爷!”赵姨娘红着眼睛,声音哽咽,“您知道的,妾身素来礼佛,每年都会给二小姐请平安符,她是不可能被恶鬼附身的。”
说完,指着黄袍道士,怒道:“定是这黄袍老道故意招摇撞骗,故意唬人!”
"够了!"老夫人忍无可忍,厉声呵斥:“这道士是你请来的,是你说雀铜院闹鬼,求我开恩,让道士进府中驱邪,如今你又口口声声说这道士是骗子,什么话都让你说了,真当你是这个家的主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