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心疼的叹了口气:“主子,您这不寐症的毛病都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见好?”
主子的不寐症,是他年少参军时,在战场上受了刺激后,慢慢形成的。
这些年,主子每晚睡前,都得喝一碗助眠药,否则,就彻夜难眠。
顾宸瑾放下碗,拿起手帕,优雅的擦了擦嘴角,淡声道:“今日去尚书府传话,苏尚书可有说什么?”
“没有,苏尚书虽有些惊讶,但没有多问,反而是他那个妾室和庶女......”
说到这里,他厌恶的皱起眉:“主子,属下不懂,苏家嫡女那么好的姑娘 ,怎么会遇到苏尚书这种拎不清的父亲?”
顾宸瑾放手帕的手蓦地一顿:“怎么了?”
夜风叹了口气,道:“属下离开尚书府后,突然发现钱袋子掉了,就转身回去找,谁知一进门,就看到苏尚书扇了苏大小姐一巴掌,斥责她不该惹哭苏二小姐。”
“可我离开尚书府前,明明听到,是苏二小姐质问苏姑娘,问她为何要抢她的名额,苏小姐不过是反问她,名额被换的缘由,属下有没有告诉她,苏二小姐就恼羞成怒,哭着跑了。”
“苏尚书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就是打了苏小姐一巴掌,而且看情况,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顾宸瑾听完,脸上阴沉的可怕。
他大拇指轻轻摩挲着腕间佛珠,瞳仁微眯。
眼底一抹寒意,稍纵即逝。
“苏二小姐这么想去行宫,本王便成全她!”
“啊?”夜风怔愣住。
“夜风,你明日差人去尚书府和陆府传话,就说,本王特意开恩,恩准他们两人一同前去伴驾,记住,是一同前去。”
“从出发,到去行宫,两人必须寸步不离,不得离开彼此视线半步!”
男人冷冷勾唇,眼底一抹寒意,冷邪而又阴戾:“她这么想嫁给陆辞,本王便帮她一把。”
夜风惊呆了。
主子什么时候,对苏家二姑娘的事,这么清楚了?
连她想嫁给今科状元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事,他没有听说啊。
苏家二姑娘还没及笄吧?
还有,陆辞之前,是她名义上的姐夫吧?
觊觎自己的未来姐夫,啧啧啧......
这姑娘,有点东西啊。
“是!主子!”夜风一脸正色道。
想到什么,他又道:“对了,主子,线人来报,奴隶场那边有动静,您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好像在奴隶场上现身过。”
顾宸瑾眉头微蹙:“消息可靠?”
“线人只说,看到有一身影和画像上那人十分相似,并不确定。”
屋内安静了两秒,才传来男人冷鸷无温的声音:“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本王也绝不放过!”
说完,漠然起身:“你早些回去歇息,明日陪我去奴隶场走一趟。”
“是!”
......
翌日一早,苏姒薇便带着采枝出了门。
临走前,她特意嘱咐院里的小厮,若她没有回来,任何人都不能进入雀铜院。
出了尚书府,马车晃晃悠悠,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外停下。
苏姒薇提着裙摆下了马车,带着采枝,快步走进小巷里。
身后不远处,一道黑色身影,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
京城有个地下奴隶场,位置偏僻。
这里,专门培养那些家境贫苦,有血性的小孩。
苏姒薇今日来,就是想挑几个身手好,又家事清白的奴隶,放在身边。
一是保护母亲,二是保护她和采枝。
赵姨娘逼得紧,必须想办法自保,培植自己的势力。
苏姒薇低着头,心事重重。
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影,已经悄然靠近,猛地朝她扑过来。
“苏姒薇!”赵福生胡子拉碴,脸色惨白的拦住去路,阴鸷的盯着她。
苏姒薇怔愣一秒,下意识后退:“你怎么在这里?”
赵福生怨毒的盯着她,眼里满是恨意:“我为何在这里?当然要问你啊苏小姐!”
原本,表妹已经答应他,只要他能在陆家污蔑苏姒薇的清白,就求苏尚书做主,把苏姒薇许给他。
他若是能娶苏尚书的嫡女,光是她的嫁妆银子,就够他花好几辈子的了!
况且,苏姒薇长得天姿国色,还是京城第一美人。
娶了他,自己以后上哪,都有炫耀的资本!
可苏姒薇倒好,当众倒打一耙,污蔑他和苏知婳有染,害他计划落空!
原本到这也就算了,毕竟苏尚书为了苏家名声,有意把苏知婳许配给他。
虽然只是个庶女,但也比一般的官家小姐要好。
可他万万没想到,赵姨娘看不上他的出身,不愿把苏知婳嫁给他!
他的尚书府女婿梦一朝破碎,赵姨娘更是断了给他的接济。
他身上的银子很快就花光,连酒都喝不起了。
邻里乡亲都嘲笑他,笑他又攀上高枝的心,却没攀上高枝的命。
他不服!
她苏姒薇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是出生好了一点。
他年少英才,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难道他还配不上尚书府嫡女吗?
苏姒薇连陆辞那种货色都看得上,凭什么看不上他?
"苏小姐,赵某对你一片真心,你为何不愿多看我一眼?"
赵福生双目赤红,咬着牙朝她逼近:“当年是这样,如今又是这样!当年我给你写情诗,被你撕碎扔进池塘里,给你送点心,被你转身赏给下人!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可你却从未正眼看过我!”
“为什么?我比陆辞差在哪里?论长相,他相貌普通,平平无奇。论才华,他是你苏家的女婿,谁知道他这个状元背后,有多少水分?”
“赵公子慎言!”苏姒薇厉声打断他:“我与你不过有两年同窗之谊,赵公子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我如何对待追求者,亦是我的权利,难不成,有人心悦我,我便要答应对方吗?”
“再者,陆辞高中,那是他自己的本事,科考一事,公平公正,家父绝不可能插手!赵公子再胡言乱语,我只好抓赵公子去见官了!”
赵福生脸色一沉,直接抓住她手腕,往墙上一推:“见官又如何?我今日就将生米煮成熟饭,看你如何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