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桃正端起了茶杯,听到他的话后,茶杯一晃,茶水洒到了地上,身子跟着剧烈的颤了颤。
若是再晚一个时辰回来,好好教训她,收收她顽劣的性子,她....她有顽劣吗?
待那抹紫色的身影消失后,林念桃几乎是后脚就跟着往外面冲。
却还未冲到门口,已被怀楚给拦住了,他睨着她,“小白,你这是去哪里?”
“回房间啊。”她答得理所当然,“你方才也了解了那个祸害有多变态。”
“小白....”怀楚的手握住了她垂落在身侧的手,将膏药一点一点涂抹了上去,耐心的道,“你若是此时回去,不就中了他的话语?”
她手上的烫伤很严重,又红又肿,看的他很是心疼,如果用仙气覆上去,伤势便会消失不见,可他不能用仙气。
司命说的的确不错,若是他再强硬的使用仙气,便会毁了道行,魂飞魄散,如今他才看到邀月,又怎能魂飞魄散呢?
可是看着邀月白皙手背上的伤口,他只觉得刺眼,很是刺眼,心微微的纠在一起。
林念桃倒对手背上的伤口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暗自嘀咕道,“你说的很对,那我再等等吧。”
话音落,才感觉到手背上又是冰凉又是刺痛,低头看到怀楚的举动,她心中流过了一道暖流,暖洋洋的在身体中四处流窜。
他低着头,眉微皱,温柔的眼眸看起来很是认真,像是在做一件非常严重的事。
“怀楚,你真的好温柔...”不自觉,她从口中溢出了一句,“好像水....”
“是吗?”怀楚淡笑着,眉宇间的严肃消散了一些,“疼不疼?”
“不疼,我可不怕疼!”
“小白真乖,再等片刻就好....”他手下的动作愈发柔软了。
上好了药之后,林念桃掐着时辰,和怀楚道别之后,幻化成小白狐的模样,让怀楚将她从后窗户中放到了地上,她绕着房子转了一圈之后,才用爪子抛开了房间的门,小小的身子钻了进去。
南宫羽躺在软塌上,无痕正在给他的脚上药,那祸害却是慵懒无比的斜倚在床榻上静静的睨着南宫羽痛的直抽筋。
她的身子抽了抽,也不知怎的,竟将南宫羽变化成了她的模样,更加惊秫。
听到响动,慕容离的眸光瞥了过来,淡淡的,淡淡的从薄唇中吐出了几个惊魂的子,“月儿姑娘?”
脚下一滑,她小小的白色身子差点便摔到了地上,两只前爪和两条后腿没种的发软,他怎么一开口就这么吓人?
难道,他真的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吗?
林念桃的心连同着肝一并纠结而恐惧的拧了起来,脸颊上却是什么没有神色,两只爪子向前一攀,爬上了床榻。
先不要自己吓自己,说不定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慕容离颀长的身子微微向前一俯,修长的手指拧住了小白狐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然后提到了空中,目光上下左右打量着。
被人硬生生的拧到空中的滋味的确不好受,林念桃疼得呜呜咽咽的,身子在空中扭动着。
“月儿姑娘,真是个好名字,小桃子觉得呢?”如同是没有看到林念桃痛苦的神色,他依然是拧的悠然自得。
这个时候,痛楚已经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到底是不是发现了,她真的快要被这个问题纠结死了,又害怕又恐惧,还要猜测他反应表达出来的情绪,真不是狐狸干的事!
正在这时,南宫羽却硬生生的插进来了一脚,“月儿姑娘是不是方才看到的那位姑娘?”
一人一狐都没理会他,他又道,“那位月儿姑娘可真是美,无论是脸颊,还是身段,看的人心猿意马,慕容离,月儿姑娘还有没有在隔壁,我去会会她。”
一人一狐依然没有理会他,南宫羽不死心,道,“你们能不能别无视我?”
得到的答案依然是再次无视,慕容离薄唇扯动,再次执拗的吐出几个字,“月儿姑娘?”
有一种重复也叫生死不如,林念桃这会儿最确切的感受就是生死不如,身子颤抖了两下,不敢对上那道深邃的眸光。
而对于祸害为什么要一直重复月儿姑娘这四个字,林念桃的心中是有两种想法的。
第一,那就是慕容离是有些起疑了,这是在试探她!
第二,说不定是慕容离看到月儿姑娘后,被她惊人的美貌所吸引,神魂颠倒,所以才会一直唤。
可是,可是依照当前的趋势看,她还是觉得第一种比较靠谱,当然,第二种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还在半惊半吓,生不如死之时,慕容离却反常的将她放了下来,好看的脸庞高深莫测,“捶背。”
甭说捶背,这会儿就是他让她跳油锅都可以,只要他不再对着她一直叫月儿姑娘就好。
小小的身子异常迅速的到了他身后,两只爪子任劳任怨的捶打着。
指尖摩挲着青花瓷的茶杯,慕容离低沉的吩咐着无痕,“去找一本史册来,年代越久越好,最好记录的是新鲜事。”
闻言,无痕顿时放下了手中的膏药,恭敬的应了一声之后,便没了身影。
南宫羽瞪了一眼一脸慵懒的慕容离,只好自己拿起膏药上起了药,话说回来,慕容离什么时候对史册感兴趣了?
房间中陷入了一片静谧,林念桃连小差都不敢开一下,认认真真的捶打着。
身旁,南宫羽正在上着药,那池湖水果然是奇怪,他的脚就只探进去了一下,都还未做停留,出来便已经成这样了,如果再停顿下,那莫不是要毁了?
想了想,他觉得明日不能再鲁莽行事了,这不是慕容离的脚,他自然是不心疼,可以拿来随意用,但最后受伤的可是他。
他觉得吧,如果给脚上戴一个铁匣子,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严重了?
这个法子甚好,他明日且可以试试。
无痕的动作果真是迅速,出去才约莫半刻的功夫,便已经抱着厚厚一沓的史册走了进来。
史册全部摆在了慕容离眼前,他的大手挑动着史册,从中寻了一本年代最久的翻阅起来。
房间中重新安静下来,只有哗哗哗翻动着书页的声音响起,林念桃已经没有精神了,两只爪子虽还落在慕容离的肩膀上,可整个身子已经在摇摇晃晃,快要进入了梦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