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
我提了一嘴想回娘家过年，公公上来就给我两巴掌。
“不检点的婆娘，嫁过来了还整日想着往别家走。”
“该叫我儿子把你栓起来才对哩！”
老公二话不说反手就把房子卖了，带我回娘家盖新房。
公公无家可归，到我们楼下哭爹喊娘。
我轻蔑道：
“门口少个看家的，要不嫌弃我给你拴上？”
1
年关将近，我和老公也放假了。
我嫁过来三年，都没带着老公回娘家过过一次年。
所以今年把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后饭桌上我提了想回娘家过年的事。
“公公，我也三年没回我妈家那边过年了，今年三十初一我想和俊辉一起去那边过。”
话音刚落，公公就摔了手上的碗筷。
“不检点的婆娘，都嫁过来了还整日想着往别家走。”
我直接愣住。
不过是提了一嘴，还是有商量的余地。
况且我也和老公说好了，若是公公不愿意我们单独走，便带着他一起过去，两家人过个团圆年。
“就回去过个年，您有必要说话这么难听吗？”
我心中一阵委屈。
前些年婆婆身体不好，医生说也没几年时间，所以逢年过节我们都是在这边一起过，想多陪陪她。
现在婆婆去年年底走了，我们工作也慢慢稳定下来，我想回去过个年不过分吧？
没想到我话音刚落，公公便起身踢翻凳子，阴沉着脸走到我面前，抬手就是两巴掌。
脑袋嗡嗡作响，嘴里还弥漫着强烈的血腥味，那一刻眼泪止不住地流。
公公恶毒的眼光看着我：“腌臜婆，该叫我儿子把你栓起来才对哩！”
就在我准备反击的时候，老公从厨房里连忙跑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他心疼地捂住我渗出血的嘴角，此时我感到一阵眩晕，突然想干呕，只能靠在他怀里。
“我媳妇要是出什么事我要你好看！”
他一边斥责公公一边打120。
医院诊断结果出来，我有点轻微脑震荡，要观察两天。
老公缴费回来的时候，警察也来了。
“你报警了？”我问他。
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公把我搂在怀里，吻了吻我的额头，“这些年你又忙工作，又忙着照顾我妈，真的很辛苦，这次的事情是李叔做得不对，他该受罚。”
以前担心公公腿脚不便出什么事，就在客厅安装监控，这下正好派上用场。
警察拿到证据后给公公铐上手铐。
“你这个不孝子！让你老子坐牢，你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
公公挣扎着谩骂老公。
老公鄙夷地斜了他一眼，“李叔，你只是我妈的老伴儿，我想哄我妈开心，尊重你，才喊你一声‘爸’，可是现在你打的是我最爱的媳妇儿，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孝敬你？”
公公这才焉了下来，“俊，俊辉啊，爸刚才是高血压犯了情绪激动，一家人小吵小闹你怎么能当真呢？晓晴你快说说俊辉啊，爸可从来没打过女人啊！”
第一次动手打女人居然打在我脸上。
情绪激动是吧？
好啊，我就让你为你情绪的激动买一辈子单！
“警察同志，他就是倚老卖老故意伤害，监控视频你们也看到了，请你们秉公处理！”
我大声说。
最后公公被带走拘留五天。
我想到自己之前把他当亲生父亲一样照顾，隔三差五地买礼物，带他出去旅游就觉得寒心。
出院后我在家收拾要带去娘家的衣服，没想到老公带着中介来了。
“这是做什么啊？”我疑惑道。
老公拉着我的双手，认真说：“以前是我亏待你，把你娶回来是要享福的，却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我妈已经走了，我们把这里的房子卖了，去你家那边买个新房子，这样也方便，周末你还能回娘家吃个饭什么的。”
泪水夺眶而出，没想到我有个这么体贴又看得出我辛苦和委屈的老公。
2
和老公还没进门，我爸妈就已经在楼道里迎接了。
“你们也不早点说，我和你爸也好准备准备。”
我妈笑着接过我手里的礼品。
进门后，老公和我爸在厨房忙活。
我拉着我妈进了房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她说清楚。
“这老头真不是个东西！”
“我们就你这一个姑娘，你想住哪就住哪，就算一辈子不回去我们两老也能养得起你们。”
我妈拉着我的手大声道。
“我就知道爸妈对我最好！”
联系的卖房子的中介刚好是老公朋友，没几天他就告诉我们买家已经订好了。
索性年前没什么事，我和老公一起去爸妈家的隔壁小区看新房。
新开的楼盘，地段价格都还不错，加上卖房子的钱和我们这几年的积蓄，全款拿下不是问题。
“这里通风还挺好，也敞亮，没事还能在阳台晒晒太阳，种种花草什么的。”
看了一上午，终于看到一个比较中意的。
我们正商量着，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喊叫声。
“杀千刀的啊！儿子媳妇要让我这个老爷子流落街头啊！”
引得周围看房的人全都来围观。
“大家快看啊，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教唆我儿子把房子卖了让我无家可归。”
公公坐在地上，撒泼一样的大喊大叫。
我一算日子才想起来他昨天已经出狱了。
老公连忙解释：“大家别误会，这可不是我爸，是个碰瓷的。”
公公没想到在外面老公也这么不给面子，只能喊着叫着发疯。
“你们有钱，不赡养老人可是违法的。”
“我老了不中用了，吃不了你们多少米和菜，难道连一个善终也不肯给我吗？起码我也陪了你妈几年啊。”
行，硬的不行来软的。
老公可不吃这一套。
“您是陪了我妈两年，但是也转走了她几十万啊！去接济你那些不争气的儿子女儿，你不仅骗她的感情还骗她的钱，甚至想蒙骗她让她改遗嘱，把所有财产全部给你，你还想让我给你什么善终？”
提到死去的婆婆，老公情绪有些激动。
我安抚好他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地公公道：
“想让我们养你？可以啊，新房这里缺个看门的，不嫌弃我给您拴上？”
“你，你，你这样不得好死！”
他颤抖的手指着我。
我不理会他的咒骂，掏出手机假装打电话，“你走不走？不走我让警察来带你走？”
他一听吓得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滚蛋。
3
大年三十我们在我爸妈家里吃了年夜饭。
这也是我三年来第一次在家里吃饭。
和和美美地过到大年初二，李老头那边就来了电话。
“俊辉啊，你看大过年的你不回家也不合适对不对？你就算不认我这个爸，也要看在你妈的情面上吧。”
李老头苦口婆心地劝说。
“你姐姐她们也回来了，你好歹回来和我们吃个便饭是不？”
李老头嘴里的姐姐是他的大女儿李霞和二女儿李芳。
当初李老头和婆婆好上，这两个所谓的姐姐可没少通过李老头搜刮婆婆的钱。
奈何多说无益，婆婆当初也是癌症晚期，偏偏就认准李老头对她真心，多少年的积蓄都去给他填补窟窿了。
“你妈死前也说了，不管我们之后怎么样，俊辉你都留我一个情面不是嘛？”
挂断电话后，老公深吸一口气，“媳妇，我们还是得回去一趟。”
我理解他。
虽然知道李老头对婆婆并不是真心，但是起码婆婆那段被病痛折磨的时间里也是李老头给她带来些许安慰和快乐。
冲着这点怎么说还是要回去一趟。
老公又握住我的手，“不过你放心，这也是最后做个了断，以后我们在这边过我们的日子，不会和他们有牵扯。”
我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回去。”
李老头那一家子可不是好糊弄过去的。
这次两个姐姐回来说不定又想要搜刮什么。
……
我们卖了这边的房子，李老头只能和两个女儿又住到以前的出租屋里。
“哟，晓晴啊，我们可两年没见了，今晚得陪姐好好喝两杯。”
大姐李霞说着就往我杯子里倒满满一大杯白酒。
可是我酒精过敏，根本喝不了酒。
老公移走那杯白酒：“大姐，晓晴酒精过敏，这杯酒我替她喝。”
二姐李芳一听阴阳怪气道：
“俊辉，怎么说我们也是你姐姐，是亲人啊，你怎么能偏帮一个外人，落自己姐姐的面子？”
她故意把手亲昵地搭在老公肩膀上，整个身子都要靠上来，“爱情哪有亲情重要。”
又指了指我碗里的菜：“帮老婆挡酒又给老婆夹菜，怎么？姐姐不要你心疼的啊？”
这个李芳从第一次见到老公开始就有点划不清界限。
偏偏老公就是不吃这一套。
老公连忙把她推开，一脸嫌弃道：“没人给你夹也不能惦记别人老公给你夹吧？”
李芳有些失了脸面便也不作妖了。
不过就这么平平淡淡吃一顿饭不合理啊。
果然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李霞给李芳使了眼色。
李芳从包里拿出一张病例，“俊辉啊，你看我患了焦虑症，这个小破出租屋环境不好，睡在这里是要犯病的。”
我翻了个白眼，睡了三十多年也没见你犯病，这会倒是矫情了。
“俊辉，你二姐这个病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就让她跟你们一起去住酒店吧。就算是晓晴也不会计较这个吧？”
李霞这么说好像我计较就是我不对一样。
“是啊俊辉，看在你妈的面子上，就给你二姐开个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又搬出婆婆来说情。
老公倒是没有直接答应他们，而是先看我的脸色。
我点了点头，确实想看看这个李芳还要作什么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