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的伙计在陆震霆一进门时就认出他来了,只是有些错愕,自家旗下酒店、饭店无数的大老板居然跑他们的小酒馆来喝酒?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小伙计拿了酒后偷偷去告诉了自家老板。
那年长的胖老板起初还不相信,出来偷偷瞄过之后顿时喜笑颜开:“真是财神爷来了啊,一会儿给他拿最贵的酒,有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吩咐完小伙计,胖老板放下门帘进里间盘算去了——到底是该把账单免了出去好好巴结一下,还是该假装不认识狠狠宰他一刀呢?
那老板瞪着豆大的眼珠子在里间来回来去转着圈儿的细细盘衡了好一会儿,待他终于下定决心翻五番收费的时侯陆震霆已把酒喝完一瓶了。
他喝得挺猛、挺急,待那老板喊小伙计进里间去小声嘀咕,陆震霆已半醉了。
等他醉到完全不省人事彻底瘫软在椅子上时,那老板才出来,指着小伙计吩咐:“去,给圣久集团打电话,就说他们老板在我们这喝多了,让他们带钱来结账。”
那小伙计屁颠屁颠的跑去打电话了,留下那老板一个人站在那像看一只醉老虎似的盯着陆震霆看。
没多大一会儿,小伙计来回话了:“........那圣久集团前台的丫头说他们老板根本不可能来我们这种小地方喝酒,让我没事别瞎耽误功夫闲磨牙.......”
小伙计书没读多少,说话土得直掉渣儿。
“算了,算了,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去去去,去把陆家庄园的电话给我找找。”
大户人家特别注重隐私,电话哪能随便就找得到?可巧,那小伙计的姐姐在陆家洗衣房做下人,没一会儿便把电话发过来了。
那伙计的姐姐发过来的电话号码是陆家门口安保室的电话,胖老板把电话打过来把情况一说,门口的保安正要叫人去接自家少爷回来,却被刚从外边逛街回来的梅姨制止了:“你们不用去了,我派人过去就是了。”
柳寒烟接到梅林的电话时正在片场跟新戏的制片人眉来眼去,听到这样天大的好消息,她竟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去!马上!!马上!我马上去!”
那制片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刚想假装关心一下,柳寒烟竟已急急忙忙地撇下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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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小西怎么也没想到自已才办完卡,手机上就跳出一大堆彩信来——全是柳寒烟发来的各种暧昧。
那个男人脸色红红的,紧闭着眼,裸着的胸膛让人直接就想到那是事后的陶醉。
最大胆的一张,柳寒烟跟陆震霆两个人都裸着上身,因为是半身照,下边似乎不言而喻了。
穆小西盯着那些照,没一会儿眼泪便模糊了视线,一颗心像是被人猛然戳出了无数血窟窿,嗖嗖的透着冷风,那冷风所到之处又跟无数刀尖剜在身上一样,一瞬间,疼便四肢百骸,血肉模糊。
没一会儿,浑身上下都疼得直哆嗦的穆小西眼前猛地一黑,捏着手机晕倒在移动大厅里。
是移动大厅的安保与服务员把她弄醒的,大家还以为是因为天气太热中了暑。
“醒了,醒了!”
“快扶过来,来这边吹吹空调。”
“这鬼天气真要热死人了。”
“丫头,这脸蛋这么白,你不是哪里不舒服吧?”
穆小西摇了摇头,咬着嘴唇不让自已的眼泪再次掉下来。
本来还心存一线奢望,期待着事有转机,现如今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还有什么?!
眼眶酸胀得再也忍不住时,穆小西起身快步离开了移动大厅。
外边的太阳依旧毒辣,但是穆小西已感觉不到热了,现在她的感觉只有一个:疼!
浑身上下都疼!
像个没心的木偶人一样,跌跌撞撞地走到江边,倚着栏杆彻彻底底的嚎啕大哭。
看着她在那儿委屈地啪啪拍打栏杆,一个穿着环卫工作服的大姨好心的过来劝慰:“丫头啊,不管遇着什么事都得想开点儿,除了生死,这人世间啊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可得想开点啊!”
穆小西用手背使劲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抽搭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憋出一句话:“谢谢你,我不会想不开的。”
“嗯,你这么年轻,这么俊,千万别做傻事啊。”
穆小西点了点头。
那大姨见她态度挺好,没有要轻生的意思,又嘱咐了几句,然后拎着笤帚走了。
环卫工人走了,穆小西蹲在那儿又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有这样的安排?!
天色擦黑的时侯,许子静把电话打过来了:“小西,你在哪儿,季远那边都要急疯了,到处打电话找你呢!”
穆小西哑着嗓了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你哭了?喂?喂?喂?!”
掐掉了电话的穆小西头昏脑涨的往回走了。
穆小西到医院门口时,季远跟两个下人已等在那了,本来想好好数落她一顿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庆典宴会竟然吃了一整天!
结果一看到她那眼泡都红肿成了烂桃样,那男人竟什么都忘了。
要不是有下人猛然把他按下去,腿脚已经恢复知觉可已自已走路的秘密就暴露了。
“小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啦?!”轮椅滑过去,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声音更是急切而惶恐。
穆小西掰开季远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便直接往医院里边走。
“你怎么了?到底怎么啦!?”季远滑着轮椅追上来,声音大得引人侧目。
穆小西本想不再为那个男人掉一滴眼泪的,结果到底还是控制不住,瘪着嘴才一开口眼泪便滑了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想到下午陆震霆来找自已,再看看这会儿穆小西的模样,季远心里似乎猜到了什么。
虽然他猜不出其间的过程,但是他明白他们闹掰了——令穆小西伤心欲绝的那种。
从进电梯到回病房,季远没再多说什么,直到穆小西傻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流泪,他才终又开了腔:“过去的就让它彻底过去吧,哭多了对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穆小西擦了擦眼泪站起身,进了里间。
哭得太久了,脑袋瓜子疼得像要炸开一样,她需要休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