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西喝光了一瓶啤酒伸手去拿第二瓶的时候,乔叔的电话打了过来
“穆小姐,您还没放学么?”男人沉稳的声线里隐着些许焦灼。
“哈,乔叔啊,不好意思啊,我忘了告诉你了,我在饭店吃饭呢。”说话间,穆小西艳若桃花的小脸上浮出得意的笑来——那是一种悄悄挣脱牢笼的窃喜。
“那,您在哪个饭店,大约什么时间吃完,我过去等您。”接不着穆小西乔叔自知是不好交差的。
“不,你回去吧,不用等我了,吃完饭我打车回去。”穆小西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了两粒盐焗花生米扔嘴里嘎巴嘎巴地嚼了起来。
“这,这,您出去吃饭陆爷知道么,他同意了吗?”有些茫然的乔叔问得很直白。当然这一句很让穆小西反感:“他又不是我爹,怎么什么事儿都得向他汇报啊!算了,我电话马上没电了,不跟你说了,你回去吧。”
说完,也不顾乔叔的反应,穆小西直接关了机。
“一天天的,烦死了!”自言自语的穆小西拿起一串烤鹌鹑蛋狠狠地咬了一个下去。
“感觉陆震霆好像对你挺上心?”喝了2瓶啤酒脸却一点儿都没红的潘世杰试探着问。
“切,别提那个渣男,影响食欲。来,喝酒。”穆小西又举起了酒瓶子。
潘世杰举起杯跟她碰了一下,酒杯送到嘴边时又不死心的多问了一句:“我听燕子说你在陆家住了10多年......“
”对呀,走狗屎运,被陆家养了15年。“没等潘世杰把话说完,穆小西马上苦笑着抢了话。
”15年同在一起吃一起住,看来我的对手很强劲啊。“潘世杰一边转动着手里的酒杯一边若有所思的重复着。
”哈,你能不能不那么烦人啊,告诉我你喜欢我哪一点,我改行不。“
潘世杰缓缓呷了一口酒,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穆小西,声音淡淡的神情却极认真:
“我喜欢你弯弯的眉毛,眯眯眼的笑,喜欢你心无城府的清清爽爽,对了,还有你抿着嘴想事情的样子,总之,喜欢你的一切以及其他。”
穆小西使劲撇了撇嘴挤出两字:肤浅。
“男人都是感官动物嘛,我承认自已肤浅,尽管嘲笑我吧,反正我就是没有道理的喜欢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就喜欢。来,为我赤裸裸的肤浅干一杯。”
说话间潘世杰已把酒杯举了过来。
已经有了些醉意的穆小西听话的把酒瓶子举过去跟他碰了一下:“还行,你不像某些人那么能装,最讨厌装腔作势的男人了,呃。”穆小西打了个酒嗝。
“现在时间还短,以后你会发现我不只是会打架,还有很多别的优点。”潘世杰把串上的鱼肉弄下来一大块蘸完调料送到了穆小西的餐碟里。
“嗯,是,现在时间还短,以后你会发现我除了眉眼弯弯还算优点外,其他地方有很多缺点,呃。”穆小西又打个了酒嗝。
“那正好,互补。”三瓶酒下去了,潘世杰俊美的脸上有了少许红晕。
穆小西嚼着那块鱼肉没吭声。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我现在是24岁,准确的说是到下月中旬25岁,我是天蝎座的,你呢?”
“我,我应该是射手座的,其实我记不太清了。”穆小西通红一片的小脸上现出明显的遗憾与落寞。到底是个女孩家,到底是不胜酒力,两瓶酒还没喝光,口齿已经不是那么特别清晰了。
“我记得妈妈说生我的那天刚好下了第一场雪,妈妈说那场雪不怎么大,天也不怎么冷......”哽咽着说不下去的穆小西抓起酒瓶咕噜咕噜地大口喝了起来。
虽然仰着脸,但是潘世杰看见女孩的眼圈儿红了,闪烁的泪光在浅紫色的吊灯下像是最璀璨的钻石,漂亮却又寒凉。
“其实,我跟你一样,挺小的时侯妈妈就扔下我,不要了。这么多年了,虽然她一直活得好好的,可是却从来没找过我,没看过我。”
潘世杰拿着酒杯起身转到穆小西的那一边,拉开椅子坐下接着又说:“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外表看上去都很光鲜、靓丽,幸福、滋润,其实心里苦不苦只有他们自已知道。”
“呜呜呜呜......”穆小西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想到了爱说爱笑爱穿裙子的妈妈,想到了会用毛毛狗给她编小兔子的爸爸,想到了十几年没见面的姐姐,想到了彻底改变命运的那场车祸,想到了自已在陆家的种种往事.....
是的,表面上她是没心没肺的快乐女孩,可是心里的那份苦楚与伤痛有谁知道又有谁能明白?
哪怕是最贫穷的父母、最简陋的家庭她也没有,她是没有人要的孩子。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吃了15年的白食,现在到了还债的时侯了。
“呜呜呜呜呜呜......”久积的委屈与遗憾,那些早被尘封了的痛苦与落寞像排山倒海般的巨浪,一次又一次将穆小西彻底淹没。
“哭吧,使劲儿哭吧,所有的思念与委屈都哭出来就好了。”潘世杰用自已的长臂温柔地圈过她的肩膀,泪雨滂沱的女孩沉浸在自已的悲伤往事里,好大一会儿不能自拔。
“在这个世界上,其实能帮我们的人根本没有几个,说到底一切都得靠自已,痛苦也好,欢乐也罢,一切都是自已走进去、走出来的,过了今晚,你还是快乐的穆小西,而我还是愿意追你的潘世杰。”
潘世杰修长的大手在穆小西的背上一遍又一遍的轻拍着,虽然有时吐字还是特别生硬而不准确,但是那腔调里的脉脉温情却很有温暖人心的力量。
“好像跑题了哈,喝酒,喝酒!”好大一会儿,止住哭声的穆小西从桌子上爬起来抹了一把脸后又拿起了自已的酒瓶子。
虽然还是那双眯眯笑的清泓水眸,可是只那么一会儿眼泡却有些渐肿了。
潘世杰从纸抽里拽出两张纸轻柔地替她把没抹净的泪痕擦掉:“这好像不是梨花带雨,是芙蓉带雨啊。”
“切!少贫,喝不喝?!”穆小西噘嘴问他。
“喝!说好的不醉不归嘛?哪能不喝。”酒瓶与酒杯碰撞了一下,两个人又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