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庸痴痴的望着她,当真没想到昝风荷不但会武功,而且还很厉害,身形舒展,让人赏心悦目。
不由的竟生出了一种自愧不如之心,暗想:如果不用天瞳之眼,跟她过招,胜负也才五五吧,她不是读书厉害嘛?看这个架势,这个功夫起码练了好些年了。
能让张庸称赞的女人不少,只要长得过得去,张庸都会不吝赞一句“你好漂亮啦!”
但是能够让张庸由衷佩服,真没几个。
华雨烟、柳苏影,其实都谈不上佩服,在张庸二十多年的生涯里,皇甫蓉算一个,黄招娣只能算半个。
再看看眼前正在跟铁塔般具永泰缠斗的昝风荷,张庸眼睛浮现钦佩之色。
一个女人拥有美貌和好身材已经很不错了,可是再有气质、再有本事那就更不得了。
眼前的这位姑娘简直就是不得了,她几乎是完美的。
学神,还加上会武,显而易见,方才她为何装作楚楚可怜,显然明白以她的力量,就算发挥到巅峰,也未必能够一举击败身材魁梧的具永泰,更何况她脚上还有伤,最多发力七八成,她一直在寻找机会出手。
这份缜密心思,不盲动、有耐心,心理素质堪称极佳。
看着她已经踢中具永泰好几脚,大展神威,张庸忍不住想:真希望有跟她交往的机会。
只不过昝风荷还是低估了具永泰抗打击能力,即便昝风荷踢了他好几脚,次次啪啪作响,具永泰依然站立,岿然不动。
脚伤对她的影响比想象中高。
就在这时,昝风荷缓缓的移动,俏脸歪着,皱着眉头,眼珠儿不转,眼皮也不眨,好像突然被什么不该在此处出现的东西吸引住了。
渐渐露出恐惧之色。
张庸忙一回头。
鲨鱼鳍!
两个。
糟了,这下昝风荷功夫虽不错,但具永泰身材魁梧,一时半会根本无法击败甚至击倒,仍有余力阻止张庸爬上救生筏。
张庸再一回头,与昝风荷四目相望,隐隐有“诀别”之意。
就在那一瞬,张庸清楚的看见昝风荷脸上红晕蔓延,刹那间连耳根都变的通红,晶莹如玉的耳垂上隐隐可见的两个细细小点显得明显了起来。
还在好奇,看到鲨鱼昝风荷忽然大叫一声,高亢而尖锐:“张庸!快上来!”
说着,昝风荷纤细的手掌一收,整个人侧后仰,快如闪电般向具永泰胸膛冲去,就好像一条白色的影子。
张庸心里一荡,感觉有些不对,这不是什么武功,这是要将具永泰撞下海去。
如果加上不远处的鲨鱼,
这是同归于尽?
不对,昝风荷启动之前,让张庸上船的那一声娇斥。
这是舍己救人。
在这一刻,张庸的脑子也有点迷糊。
这是什么情况?
神态之悲切,直可惊天地泣鬼神。
他跟昝风荷的感情到了这种地步嘛?
方才昝风荷的声音冲击着脑神经,心中突然涌起“为世间情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感觉剧烈得让张庸的脑子都快爆开!
张庸心里感动至极,又觉得荒诞无比。
这是哪里来的红颜知己?
具永泰也没想到昝风荷会使出这么一个搏命的架势,“噗通”一声巨大的身子溅起了滔天的水花。
两人落入海中。
半晌之后,海面冒出昝风荷俏脸和两只手。
张庸呆呆望着昝风荷的那胡乱扑腾的纤手,张庸心中一寒:“这小妞不会水呀。”
心底涌出一股热流。
此时不管不顾的自己上船,任何一个男人都做不出来。
远处百米外两道鲨鱼鳍,而具永泰身子虽沉,可他是海员,断不会不会水。
张庸发奋向昝风荷方向游去,也不知道这小妮子哪根筋搭错了,自己不会水,还敢如此这般。
忽听昝风荷断断续续地道:“别……上去……”
张庸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血红着双眼,加速前行。
而此时,具永泰因为身子沉重,几乎摔倒海底才反应过来,他水性极好,片刻的慌乱之后,双脚一等,整个人就冒出了海面。
大手抹了脸一下,见昝风荷模样,也没来由的一乐,这妞不会水,还敢用这招。
不过当他看到身后两个鲨鱼鳍,此刻也明白了,昝风荷只是打算跟他同归于尽,而不是想在水里跟他分出胜负。
此处张庸尚且能够站在海底,比张庸高十公分的具永泰自然也能,双手如铁钳般,若是将昝风荷按在水里,轻而易举。
但是他也想活命,弄死昝风荷,他也无法逃过鲨鱼的扑食,忙不迭的往救生筏游。
张庸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游到昝风荷身前,顿时想起她不会水,赶紧绕到身后紧紧搂住她的腰。
那股细腻滑嫩的柔美感觉,让张庸心神一荡,但此时小命随时不保,旖旎之感稍纵即逝。
张庸狠狠卡住她,不让她胡乱扑腾,同时双脚猛地向后退去。
昝风荷虽然最后一眼看到张庸向她游来,但不会水的她,视线很快就涣散了,此时被人抱住,还以为是具永泰,脸色通红的怒叱道:“放开……我……咕咚咕咚……”
不知道喝了多少海水。
张庸暗暗叫苦,常听说,溺水之人会拽着救援的人一起沉入水底,让她这般闹腾下去,自己怕也被耗死了。
两个人身体贴的极近,张庸在她抬起的右手腋下轻轻一抚。以他的经验,这种小时候挠痒痒用的方法应该百试不爽,不管你是高手大侠还是富贵皇帝,遇到这一手都得乖乖就范。
果不其然,昝风荷浑身一抖,双臂一紧,急忙抑制住笑意,嘴巴也就闭上了。
“是我,别乱扑腾!”
张庸赶紧说话,让她心思定一下,这么下去,可不得了,好歹此地,海水只到自己胸口,只要同心协力,就算被鲨鱼吃掉,起码不会溺死。
听到这个声音,昝风荷发出“啊”的一声惊叫。
尽管她在岸上表现卓越,可到底不会水,生死之际,反应慢了一些,张庸死命抱住她的身体,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挣扎,半晌之后,昝风荷才反应过来她身后的人是张庸,而非具永泰。
见她身子稳住了,张庸脚下猛地一蹬,两个人总算是直立在海底了。
昝风荷两手搭着张庸肩膀,脸蛋靠在他颈边,语带哭腔道:“你过来干什么呀!有鲨鱼!”
张庸心里怦然一跳,又有点窘迫,继而心神被感动覆盖,将她搂在怀里,忽觉胸口一阵柔软触感。
何德何能?
不贴切,毕竟两人相处才半天不到,交集甚少。
上天眷顾?
貌似只能这么解释了。
“别说话,我们快上岸。”
昝风荷似乎也感受到那份触感,一双眼睛半开半闭,柔得像是要融出水来,慵懒无力地道:“那……听你的……”
说的容易,做起来难。
此时具永泰已经攀住了救生筏,而张庸和昝风荷还在五米开外。
不行,来不及了。
“你的腿夹着我的腰!”张庸吐了一口海水,吩咐道。
昝风荷本能的听从,可双腿刚夹住,又本能的松开,这个姿势太……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