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后,赖慕容将麦交给了那个呆若木鸡的原DJ,离开了岸香酒吧。
换人后,明显乐感就差一点,不过已经不会影响什么了,很多人已经在这里找到了舞伴、玩伴。
钟琰见了,忙追了上去,跟赖慕容交流一番,才知道她以前是驻场DJ,江湖人称“小慕容”,后来觉得DJ太过消磨身体了,于是改行,现在是一名瑜伽师。
也许是以前职业习惯,最看不得酒吧冷场了,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留意气氛,加上今天有些手痒,就露了一手。
钟琰当即表示想交换手环好友,如此一来,可以请赖慕容方便的时候客串一下,就算赖慕容带朋友来,酒水全免。
旅途漫漫,赖慕容也欣然答应。
绿洲号的手环,好友之间可以相互通话、视频,虽然绿洲号上拥有最好手机信号系统,也拥有卫星系统,无论在大洋的哪个角落,手机都能打的通,不过手环属于局域网,免费使用,而且可以通过绿洲号搭载的自有交换机,通过无限电波充电,所以这个手环,非下船的时候,不允许私自取下,里面的定位系统跟船务公司的全球指挥中心联网,一旦有需要,可以随时查看旅客位置,也是对旅客安全的一个保障。
当然更主要的是,许多人在绿洲号上,就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他们不愿意新认识的人知道他们外界的身份,如此一来,也可以用这个手环在绿洲号上交友、联系、通话,下船之后,只要删除好友,或者上交手环,各走各路,人生不再有所交集,所以绿洲手环也备受旅客喜爱,里面的社区、交友系统极为完善。
两人聊了一会天,柳苏影催促的电话来了,赖慕容才招来一辆机器人车,往观景台六号餐厅而去。
钟琰看着她赖慕容坐着机器人车进入观景电梯里,直上顶层,不免有些艳羡,发了一阵呆才回到岸香酒吧。
还没进门,“刺啦!”一个刺耳的碎玻璃的声音传来,估计哪个客人不小心摔烂了一个杯子。
钟琰眉头一蹙,这碎玻璃很容易伤到人,忙着去拿扫把。
“啪嗒……啪嗒……”又是两声,钟琰感觉有些不对,船体有些晃,忙扶着门,保持自己不会摔倒。
“哗哗啦啦”
“硴啦硴啦”酒吧吧台的酒和杯子,一切的一切纷纷滑落,一片狼藉。
这是怎么了?钟琰站在门口,还想着进去帮忙,却见很多人摔倒,皮肤被玻璃渣划破,酒吧里尖叫一片,有人喊道,“啊!地震啦……地震啦……”
“这是大海,哪有地震……”
钟琰花容失色,赶紧四处张望,还没有进酒吧的她转身看到整个中庭都在摇晃。
有人站立不稳,居然被晃出了栏杆,一声惨叫从中庭传来。
“海啸?”钟琰第一个反应就是飓风卡特里娜。
接着船的底仓传来了爆炸声,钟琰心中顿感不妙,心中瞬间转过了好几个念头,这难道像泰坦尼克号一样碰到冰山了?这不可能,这里是热带,难不成触礁了?
这一刻,钟琰流露出一丝害怕,但她还想去酒吧救人,那里有她的客人,作为侍者她应该把他们都救出来,然而船体已经开始摇晃,一个不稳,她也摔倒在地,只能死死抓着栏杆,才能确保自己不顺着倾斜的走廊滑走。
岸香酒吧里一片哀嚎,随着船体的晃动,里面的人纷纷摔在地上和玻璃渣一起被不由自主的荡来荡去,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当真惨不忍睹。
所有人惊慌失措、慌不择路、狼奔豕突……
钟琰也悲呛的闭上了眼,救人已经不可行了,只能努力抓着栏杆,等待命运女神的审判!
……
浊浪滔天,风肆雨戾,漆黑的海面似乎蕴藏着毁天裂地的能量……
一道闪亮划破了漆黑的夜额,让夜空点亮,如同白昼。
船将倾覆,宏伟的盘古绿洲号,居然如同泰坦尼克号一样,即将完成它悲壮而让人扼腕的处子航。
张庸决定离开了,他没有《泰坦尼克号》电影里的杰克和罗丝那么勇敢,海难发生的时候,满船的到处逛。
起初张庸还试图当一当英雄,可当他来到甲板,看到已经倾斜四十度的巨大游轮,以及滔天的海啸,他就再没啥勇气走进船舱去救他认识的女人们,他知道,一旦进入,随着庞大船体的倾覆,就算他能做一千个引体向上,终究也熬不过地球引力,趁着现在视野尚且清晰,从这个的海上巨兽上跳下去,还得从风暴中存活,几率已经微乎其微了。
再要进去,爬是爬不回来了。
从游轮报警到此时此刻,已经过去了两三个小时,飓风卡特里娜似乎已经心满意足的离开,海浪并没有先前那么巨大,船长和水手正在努力放下救生艇,安排顶级客舱的人离开,也有两架直升机从机库腾空而起,在绿洲号上方盘旋,事实上,这里是大洋,直升机若是找不到陆地也是白搭,最多载着几个顶级客户,免受皮肉之苦罢了。
跳还是不跳?
绿洲号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沉下去,漩涡会卷走周边的一切。
几艘绿洲号配套的小游艇已经离开,而救生艇也在尽量的往外围滑,试图逃到安全地点。
“再不跳,就晚了,而且现在跳,说不定能上一个救生艇,再晚,没有救生艇在周边,那就只能自己游了。”张庸也很纠结,跳早了,说不定被海浪卷走;跳晚了,也不行,游不出去,也是个死;不跳,说不定这么大的船不沉,呆在船上,也不是没活命的机会,当然若是沉了,断然没有生还的可能。
哎,纠结。
“救我!”一个声音传过来,吓了正在纠结的张庸一跳。
如春山般的秀眉下是一双深邃而透着哀告的泪目,漂亮的脸蛋被透湿的长发遮盖了一半,依然彰显那难自弃的魅力,美人的手死死抓着栏杆的手,除了洁白,就是对生存的渴望。
“怎么救?你看不出来我是泥菩萨过河嘛?”张庸现在自身难保,在大自然灾害面前,人的力量是渺小的,除非现在天下落下一道闪电,劈给他“修仙”的本领。
“把你的救生衣给我,我给你钱,给你好多好多钱。”言辞是无理的,要求是荒诞的,但是语气却并非趾高气昂,而是垂死之人的挣扎和无奈,美女血嫩白皙的脸庞上的泪水。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