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平虽然知道于妙戈对自己有好感,但是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撬开她的心房,这么一来每天在未婚妻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做这种事情,想想还觉得挺刺激。
轻抚着于妙戈的后背,这个外人眼中的冰山美人这一刻如同一只小猫一般蜷缩着,“妙戈,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刺杀郑国公?”
这一直是李太平心中的一大疑问,虽然他从百户裴成那里得知当初之所以燕王和淮阳王能够顺利攻下尚京城,是因为郑国公出卖了道门,但是这都二十多年道门都没有什么报复措施,没理由这时候派两个小菜鸡过来尚京城刺杀。
提起这个,于妙戈的表情瞬间从温柔又变得冰冷起来,“我与那郑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爹和我娘就是因为他才遭遇横祸惨死他乡!”
“你爹是什么人,怎么会和郑国公有了联系?”李太平印象中郑阖最大功绩或者说最大的罪过就是放燕王入尚京。
“我爹名叫于谦,是当初国子监的主薄,分管印刷监造,与郑阖乃是至交好友,从他只是一个落魄皇子开始便一直帮助接济他,没想到他为了讨好顺德帝,恩将仇报,在青书案中污蔑我爹,致使我全家被流放,途中惨遭贼人杀害,只留我一人被道门所救。”于妙戈眼泪汪汪,提起这事就忍不住流下眼泪。
谦儿哥?于谦出事第一个怀疑对象应该是姓郭的呀!
“这青书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说过?”李太平一直知道郑国公确实是出身于国子监,只不过没想到里面的故事还这么多。
“顺德帝登上大位后,立储便成了大事,当初大皇子刘培呼声最高,顺德帝也有意为之,可后来有人告密,刘培生母云妃寝宫中藏有禁书,名为青书,其中诉说顺德帝种种谋逆罪行,有一句话更是说‘弟夺兄位,犹如父辱子妻。’,郑阖贪功,谎称这书是从我爹手下流出来的,害我全家,所以我要杀他!”于妙戈恨恨说道。
李太平皱眉思考,谦儿哥既然主管印刷监造,禁书出现在宫中,他自然是主要责任人,但听于妙戈的意思,他爹似乎没干过这事,而且仅凭一本书就断定国子监主薄失职确实有些不妥。
而且郑国公这事办的也太不地道了,人家在落魄的时候帮助你,你还转头举报谦儿哥?
“那后来的大皇子刘培和他的生母云妃怎么样了?”李太平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
“刘培之后因为青书案并没有被立为储君,两年后战死沙场,云妃被打入冷宫,得知儿子死讯没多久便郁郁而终,你问这些干什么?”于妙戈有些不满,本来是听自己诉苦,李太平的注意力怎么跑到别人身上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而且我好像和郑国公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关系,问明白点好办事……”李太平在仙凉山大牢中不单单知道了母亲柳言心的消息,还意外得知郑国公竟然还是自己的舅舅。
“他一个阉人,和你之间能有什么关系?”于妙戈脸色微变。
李太平不想再瞒着她,只好支支吾吾说道:“郑国公好像是我娘的哥哥,也就是我的舅舅……”
没等话说完,于妙戈一脚踢翻了他的凳子,李太平扑通一声一屁股摔在地上,“原来你们都是一路人,怪我瞎了眼,竟然看上了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东西!”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也不怪于妙戈如此反应,背负了二十年的秘密和仇恨,终于找到一个值得相信的对象,没想到他和仇人还是一起的!
李太平连忙爬起来解释道:“他和我娘只是同父异母,对我来说最多就是个表舅,而且多少年都没来往了,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础的!”
“骗子!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妙戈,你听我说嘛,我把这些告诉你就是想和你坦诚相见,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呀!”李太平苦口婆心道。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没大脑,可于铁头才刚恋爱呀,为什么大脑会萎缩的这么快?
“真的?你那个舅舅可是郑国公,攀上他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什么都不用愁了,你还愿意帮我?”于妙戈似乎有些被说动。
切,我还有个舅舅是顺德帝,刚回来我就想着办法和樊启坑他的太子儿子,这有什么的?
“我是那种贪图享乐的人吗?在我心中当然是眼前人最重要了,舅舅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为博红颜一笑,出卖一个又如何。”李太平一边说着鬼话一边把手搭在了于妙戈的后背,不老实的开始上下移动。
于妙戈一把打掉咸猪手,“你如果能帮我报仇我就相信你!”
行走江湖的就是比坐吃等死的机灵,这要是栎阳听到我这些花言巧语,早被我辣手摧花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这件事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前提是在我查清楚真相之前,你不允许再有把自己置身险地的行为。”李太平深情款款的说道。
不露痕迹的随处显现自己的霸气与关心,也是作为海王的必修课程!
于妙戈听了之后,擦干脸上的泪水,双臂慢慢环住李太平的腰,脑袋贴在他的胸口,温声细语道:“我知道了,你真好!”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郑国公那里李太平有些拿不准,知道郑阖是自己的舅舅以后,他就明白当初自己被抓进诏狱,郑国公送来假刺客是有意为之,而且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救自己!
显然郑国公很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要李太平现在和他翻脸的话,好像有些忘恩负义,只好旁敲侧击慢慢查探于妙戈所说的青书案。
李太平这一边好不容易哄好了于妙戈,另一边却是勾心斗角,不太好过。
皇城,麟德殿。
淮阳王回到尚京城可是大事,除了主位上的祁皇后,以及陪同的太子和天策将军,还有郑国公、丞相张怀农和六部的各位尚书侍郎都参加了宴会。
酒过三巡,群臣也都开怀畅饮,恭维淮阳王的声音不绝于耳,只不过大家都明白,真正的重头戏还没开始。
“听说淮阳王的女婿是前些日子在仙官赐福中大放异彩的李太平,这小子刚露头角便将户部侍郎拉下了马,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呀!”丞相张怀农面带笑容,端起一杯酒朝淮阳王点头道。
别看他和和善善,年纪也不小了,但这么多年来能与郑国公在朝堂上分庭抗争,没点真本事还确实办不到。
听到宰相张怀农所说,下面的群臣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接话。
这哪是夸奖李太平,谁都知道户部现在由祁皇后和太子掌握,这个时候说这件事,分明是正主想要敲山震虎。
淮阳王笑了笑,假装不胜酒力放下了杯子,“年轻人的事我管不了,但家婿害得白尚书损失一位爱将,本王也是惭愧不已!”
白尚书说的就是户部尚书白慈,先前被天策将军收拾的户部侍郎正是他的得力干将。
白慈听淮阳王这么说,心中连连叫苦,你们大人物开战带上我干什么?
连忙起身说道:“王嘉年父子被抓乃是咎由自取,下官本就发现他有问题,正要收拾他,没想到天策将军也正有此意,真是缘分呀!”
淮阳王这一招祸水东流让白慈猝不及防,赶忙与先前的户部侍郎王嘉年撇清关系,顺便拿天策将军当做挡箭牌。
坐在主位的祁皇后始终面带微笑,不露声色,见张怀农率先开战,于是也不紧不慢的转向淮阳王,问道:“栎阳此次出嫁,你这个做父亲的可是下了血本,十五万大军当做嫁妆,是不是奢侈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