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平微微皱眉,这乌捕快的实力并不是很强,最多也就和地滚龙一个水平。
对于踢来的一脚,李太平甚至都不想费力去躲闪,只是稍一用力,乌捕快感觉自己好像踢在了一块铁板上,随后一股强大的反弹之力传了过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去。
正好撞在刚刚醒过来绑好断手的栾甫贵身上!
“哎呦!”栾甫贵一不小心又碰触到了断手,疼的嗷嗷乱叫。
“大胆!竟然敢在六扇门动手!”
一众捕快瞬间围了上来。
李太平不紧不慢的掏出北镇国司的腰牌,“方大人是想审案还是想让在下大闹六扇门?”
刑部侍郎看着熟悉的腰牌,没想到眼前这名年轻人竟然还是镇国司的人,这有点难搞啊!
挥了挥手让围着李太平的捕快让开,“不知这位小兄弟是隶属北镇国司还是南镇国司?”
不等李太平回话,爬起来的栾甫贵拖着断手走了过来,有恃无恐道:“审什么审?赶紧把这小子下进大牢,这小娘们送到我府上去!”
刑部侍郎方勇见栾甫贵如此放肆,心中很是不满,眼神中已经带着一丝恼怒,但还是压下火来,“栾甫贵,本官还未传你,你上来作甚?”
通常来说不管是证人还是当事人都要由主审官传唤才能上堂,更何况今天审理此案的还是他刑部侍郎,虽然这栾甫贵背景很深,但如此目无法纪确实有些过分!
不想那栾甫贵听到这话更加嚣张,“本公子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能审则审,不能审就下来,本公子亲自审!”
“放肆!”方勇一拍惊堂木,满脸愠色的看向嚣张的栾甫贵。
不想那栾甫贵根本不怕,“你才放肆!这件事你敢不给本公子给解释,本公子一定告诉姨母,让她治你的罪!”
刑部侍郎方勇被这话噎了一句,脸色憋得通红,这栾公子的亲姨母乃是祁皇后,他虽然是朝廷三品大员,可在皇后面前依旧不够看。
李太平看着一名三品大员竟然被一个纨绔子弟所威胁,心中叹息道,这官做的也真够窝囊的,还是帮你一把吧!
“方大人,我乃北镇国司小旗官李太平,这位是在下的未婚妻。”
刑部侍郎方勇前一刻还在生着闷气,当听到李太平的名字后,忽然眼前一亮。
从看到李太平开始就觉得此人颇为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去,把李小旗的腰牌给本官拿上来。”
端详着手中的腰牌,正面写着北镇国司几个大字,背面是李太平的名字,方勇终于确定眼前这人就是当初在圣上面前套路太子的李太平。
他连祁皇后的儿子都敢搞,还怕一个侄子不成?但方勇依旧选择不动神色。
六扇门本就归天策将军管辖,但这段时间天策将军被关进了大理寺狱,虽然只是做做样子,但三法司最近做事一点底气都没有。
“你是李太平,那你的未婚妻想必就是……”
李太平缓缓点头,“大人猜的没错。”
方勇一脸了然的表情。
“你们怎么还攀上关系了?告诉你们,没有用!赶紧给我审案子!”被冷落的栾甫贵很是不悦。
刑部侍郎轻哼了一声,然后看向李太平,温声道:“李小旗,说说事情经过吧。”
“这位栾公子光天化日之下指使下人想要劫走在下的未婚妻,被在下阻拦,在下情急之下才打断了他的胳膊。”
“三位证人,你们可看到了事情的全过程?”方勇朝着三名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汉子问道。
“看……看到了,但只看到这个姓李的打栾公子……”中间的那名证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栾甫贵,怯生生的说道。
另外两人也是附和的点头。
民不与官斗,这栾公子一直以来欺男霸女,被欺负的人告到官府,不是草草了事就是被陷害入狱,以前站出来说真话的证人没有一个不被报复,下场都很惨,他们虽然有心说真话,但考虑的实际情况,还是咽了下去。
“李小旗和证人谁说的是属实?”方勇又看向栾甫贵。
栾甫贵气焰嚣张,完全不顾祁三儿的小声劝告,大声回答道:“老子就是抢他了又怎么样?老子看上的姑娘,想玩就玩,你管得着吗?”
方勇内心一喜,小王八蛋,还怕你不承认,没想到你这么主动就招了。
给旁边记录案件的书吏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详细记录每一句话,书吏秒懂,轻轻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确实劫持了这位姑娘喽?”
感觉站着有些累的栾甫贵干脆盘膝坐在了地上,祁三儿还殷勤的去到后面敲起了背。
“废话,不带走怎么玩?”
李太平回头一个巴掌甩在栾甫贵脸上,“你再敢说一句不干净的话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你!”这一巴掌直接打断了栾甫贵三颗牙,嘴里不停的淌着鲜血。
“方大人,这姓李的嚣张至极,一定要重罚啊!”祁三儿跑了过来跪在方勇面前央求道。
方勇不动声色的摆摆手,“放心,本官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走一个坏人!”
栾甫贵听到这话,觉得胜券在握,毕竟以往的流程都是如此。
他满嘴鲜血,狞笑着看向李太平,“小子,记住了,我受的伤待会一定让你十倍偿还!”
“闭嘴吧,你有没有待会还说不准呢。”李太平瞅了他一眼说道。
这时书吏把案件记录的经过递给刑部尚书方勇,方勇看了看,点了点头。
“二位如果没有异议就在这卷宗上画押吧!”
栾甫贵一把扯过捕快手中的卷宗,看也不看,抹了一口嘴上的鲜血,朝上面按了个红手印,然后扔给李太平。
李太平有样学样,拽过栾甫贵的脑袋用手指从他脸上蘸了蘸,也按了手印,然后嫌弃的在栾甫贵的衣服上擦了擦残留的血迹。
“真晦气!”
方勇见栾甫贵都画了押,嘴角一翘,惊堂木一拍,厉声道:“栾甫贵当街逞凶,于西市妄图对栎阳公主不轨,并命令下人劫持公主,罪大恶极,来人,将这四名行凶之人打入大牢!待我奏请圣上,从重发落!”
刚刚还胸有成竹的栾甫贵,难以置信的看着刑部尚书,“什么公主?方勇你可别乱说,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收了这小子的好处,想要诬陷我?我告诉你,祁皇后是我的姨母,让她知道此事,一定砍了你的脑袋!”
“放肆!竟敢威胁朝廷命官!尚京城人尽皆知,北镇国司小旗官李太平乃是当今圣上的乘龙快婿,你当街调戏栎阳公主,企图不轨,且已经画押认罪,就不要狡辩了!”
一众捕快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确实听说过李太平的名字,但不敢确定今天被他们抓回来的这人就是!
尤其是那个姓乌的捕快,怔怔的愣在原地,想起刚才对李太平动手的举动,不由满背大汗!
“李太平?我不信……我不信!”栾甫贵挣扎着站了起来,跑到栎阳身前,想要抓着她的肩膀上却发现力不能及。
“你不是公主对不对?你们是陷害我的对不对?”
栎阳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往后撤了撤,从怀里掏出令牌放在栾甫贵眼前,“我早告诉你了,是你非要让人堵住我的嘴的!”
栾甫贵看到令牌后表情绝望,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看着负责押解的捕快慢慢走近,嘶声力竭的朝着祁三儿喊道:“快回府请外祖父,让他进宫去找姨母,快去!”
“哼,你们哪里都去不了,来人,把这四人给本官带下去严加看管!”
三名证人看到栾甫贵翻了车,吓得浑身发抖,刚才作伪证的他们怎么会知道这对青年夫妻来头这么大!
中间那证人连忙跪着爬出来,“大人,等等,草民还有事情要检举!”
“哦?什么事情?”正要打完收工的方勇疑惑的看向这名证人。
证人边磕头边说道:“草民先前听到那个栾甫贵在被李公子打的时候亲口说过‘尚京城中连皇帝老儿都不敢动他’,草民刚刚想起!”
“草民也听到了,他确实说了!”
“对!”
另外两名证人也跪着爬了过来。
“什么?栾甫贵,你好大的胆子!蔑视圣上,通通以乱党处理,来人,给打入大牢狠狠的打,直到他供出同党为止!”方勇神情暴怒,看着是在追究乱党,其实他当然明白,栾甫贵这种纨绔子弟,嚣张跋扈的时候说这么一两句也属实正常。
可不凑巧的是,今天他碰上了硬茬子,还被自己找的证人举报揭发,这六扇门里里外外几百号人都听见了,如果不处理,那么遭殃的就是他方勇!
栾甫贵这下彻底瘫软在地上,被证人检举的这个罪名甚至大过他调戏公主的罪名,这下可真的完了!
一阵不自主的抖动后,众人闻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骚臭味,一番寻找下,看到躺在地上的栾甫贵裤子湿透,还有一丝黄渍慢慢从裤裆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