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一个穿戴的密不透风的人,厚厚的工作服,大口罩把脸捂的只露出两只眼睛,身上背着个喷雾器,看起来像是个负责消毒的工作人员。
“是唐果儿女士家吗?我是社区派来做消毒防疫的工作人员,家里有没有清扫不到的卫生死角?”
那个“工作人员”一边问我,一边打开了手里的本子让我在上边签个字。
那人刻意把嗓音压的有点儿沙哑,但我能听的出来,她是个年纪在三十岁上下的女人。
我接过本子看了一下,上边写着一行字。
“那爷让我过来的。”
我赶紧配合,点头说道,“有有,麻烦你帮我好好消消毒,请进。”
我装模作样的在本子上签了字,把女人请进门,刚要和她说话,女人抢先截住了我的话头。
“我挨个房间给你看看吧,家里难免有些卫生死角,你们没有专业的工具,很难打扫的到。”
我赶紧点头答应,女人放下了身上的喷雾器,打开一个箱子拿了瓶消毒液挨个房间转悠了起来。
“你看看这里,都是灰,还有这儿,很容易在清扫的时候忽略掉,以后要注意一下,最好是隔几天就彻底消一次毒。”
女人的手法看起来很娴熟,要不是她在进门之前就表明了身份,我简直都要怀疑她是专业家政了。
“哎,好,谢谢你了。”
我跟着女人转悠了半天,直到她把两层楼的所有房间都检查了个遍,这才回到客厅摘下了口罩。
“家里没有任何不正常的装置,放心吧。何宁宁。”
女人朝我伸过手,我捏着她的指尖轻轻一握。
“陶多余,你好。我师兄和我说过了,你就是负责帮我检验DNA的专家,给你添麻烦了。”
那个叫何宁宁的女人看起来不苟言笑的,她大概三十岁露头的样子,说不上漂亮,但也绝不算丑。
她的五官有棱有角的,再加上那双犀利的眼睛和一头几乎剃成了板寸的短发,给我的感觉非常干练利落。
“拿钱办事儿,说不上麻烦。”
我干笑了两声,以我对那若兰的了解,这个钱肯定是得我出。
他请我吃饭送我东西绝无二话,但是一旦涉及到真金白银,他能白送我一毛钱都算是动物反常。
果不其然,我问何宁宁收费是什么标准,她立马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出收款码。
“那爷的面子,给你个友情价,三千。车的检验算白送你的,不要钱了。”
我笑了笑,给何宁宁扫了钱过去,她重新穿戴整齐让我带她来到了车库,把张俊轩借给我的那辆越野车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没什么异常,这钱你算是白花了。”
何宁宁的脸上一直都冷冰冰的没有什么表情,我也不知道她这句话算不算是在和我开玩笑。
“没有最好,谢谢。”
我只能一本正经的对她道谢,何宁宁朝外边歪了歪头。
“没事儿的话我就走了。”
“哎等等。”
我赶紧叫住了她,“刚好我这里拿到了一个人的DNA,麻烦你帮我检测一下。哦对了,需要做对比的DNA样本……我这里好像没有。”
何宁宁眉头一皱,“没有目标样本,你让我怎么做DNA的家系比对?你是脑子有毛病还是看我太闲了来消遣我的?”
“我……”
我让何宁宁给呛的半天没说出话来,低头想了半天,讪讪的笑了一声。
“我带你直接去他家里取证行不行?”
何宁宁盯着我看了几秒钟,拉开车门坐到了车上。
我赶紧回屋去和唐果儿说了一声我出去一会儿,拿了唐枫用过的茶杯和唐果儿的那根头发跑回车里交给何宁宁。
她看了一眼,把东西收进了她的箱子里,又掏出手机把收款码拍在我面前。
“一次个体识别两千,你这得算两次。算了,头回合作给你打个六折吧。出现场取证五百,一共两千九。”
我无奈的笑了笑,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
“一转眼就小六千,这钱倒是好挣。”
何宁宁收了钱,朝我一扬下巴。
“一分钱一分货,不要怀疑我的业务水准,我手里的基因工程和生物信息这两个博士学位不是白拿的。”
我顿时肃然起敬,我的老天鹅,人家竟然是双博士!
我一下子就觉着这五千九一点儿也不贵了,赶紧开着车赶到了夏风的住处,在附近用神识探查了半天,确认屋子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进去过了,这才招呼何宁宁下了车。
何宁宁戴上白手套站在门口看了几眼,朝我摇了摇头。
“门上的表面痕迹已经被风吹雨淋过很久了,提取DNA有一定难度,最好是想个办法进屋里取证。”
我朝她笑了笑,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
“大博士,想不想亲身体验一下……穿墙进屋的魔术?”
何宁宁愣了一下,随后皱紧了眉头。
“我没时间陪你胡闹。”
我笑了起来,心想这娘们儿一见面就给我来了顿杀威棒,我好歹也得在她面前露上一手,至少得让她以后对我说话客气一点儿。
“注意了啊,好好瞧着,可千万别眨眼。”
我说着就拉住了何宁宁的手,嘴里咒语轻轻念出,抬脚就朝那扇撒风透气的破木头门上踏了过去。
夏风的住处很破旧,我估摸着这房子的年龄可能比夏风都得大上几岁。
薄薄的门板对我来说几乎没有任何阻力,我拉着何宁宁一跨步撞进了屋子里,何宁宁吓的一声就尖叫了起来。
“得了,满屋子都是样本,你看着哪个顺眼就随便取吧。”
我得意的看着何宁宁,她的脸色被吓的苍白,哆嗦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你……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何宁宁惊魂未定的看着我,我笑着把收款码怼在她面前。
“看我师兄的面子,给你个友情价,六千块钱,包教包会。”
何宁宁朝我翻了个大白眼,推开手机把箱子放在炕上打开,拿出一把剪子剪了一块炕席,一缕被角,又从凳子下边掏出了一只落满了灰尘的布鞋。
“行了,走吧。”
何宁宁把东西收好,我又逗了她一句。
“考虑考虑啊,这么优惠的价格,你真不学?”
“别找骂,我没时间和你磨牙。”
我假装一脸遗憾的摊了摊手,指指从外边上着锁的破木门。
“我只管把你带进来,要想出去啊……嘿嘿,除非你学会了这门法术,不然你就留在这里玩一会儿吧,我可要自己走了。”
我说着就作势抬脚要出门,何宁宁惊呼了一声,突然一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一下子就呆住了,惊愕的看着何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