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氏这般委曲求全的样子,可让沈长安心疼坏了。
“胡说什么?你为了我忍气吞声这么久,如今又身怀有孕,我怎可能不将你迎娶进门。”
李氏将目光看向沈九龄,她哽咽着开口说,
“九龄,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瞧不起我,怪我取代了你母亲的位置,可如今要将我迎娶进门的是丞相呀,
而且你母亲都去世那么久了,难道还要让你父亲一个人孤苦无依吗?你要怎么说我怪我,我都理解,
你实在没必要为了阻止我进门就闹出这么多事情来,甚至还要如此忤逆你父亲。”
听着李氏混淆是非的话,沈九龄笑然,
“我总算知道沈月灵为何生了一张舌灿莲花的嘴了,
当年知道太后要将我赐婚给萧王殿下,她故意在圣旨还未下来时,接近王爷勾引王爷,
最后却将我抢夺她心爱之人的流言蜚语传出去,坏了我的名声,遭到众人唾弃,
如今她的生母也要来玩这一套,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上梁不正下梁歪。”
“来人!”
寿王在身后挥手,只看到侍卫们将几个年事已高的婢女带了过来。
几个人十分惶恐地走过来,看上去都是农妇装扮,害怕的缩着肩膀。
李氏方才还哭泣不已的样子,看到其中两位婢女时,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顿时有些慌张了。
站在她身旁的婢女伸手搀扶李氏,却被李氏紧紧握着手心。
婢女疼得呲牙咧嘴,也只能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忍受着。
“当年你们都是照顾我母亲和照顾梅姨娘的婢女,出了事以后你们都被遣散走了,
好在寿王殿下能力强,将你们都寻了回来,连夜将你们送至此,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听到沈九龄的话,几个婢女十分紧张。
只是一想到她们家人都还在寿王手中,婢女们哪里还敢违抗,都只得乖乖听话。
“当年奴婢是伺候梅姨娘的贴身丫鬟,那时候云氏夫人腹中怀着孩子,
梅姨娘特意邀了云氏夫人去水池边观赏莲花,没想到两人起了争执,
梅姨娘就动手,就将云夫人推了下去,夫人被打捞上来的时候,腹中的孩子已经没了,
夫人也因此生了病,情况十分危急,一病不起。”
听着婢女的话,整个街道上的百姓们犹如炸了锅一般。
没想到他们之前还十分怜悯的,李氏竟是如此恶毒之人。
这李氏,和梅姨娘当真是豺狼虎豹,蛇鼠一窝。
李氏一听,整个人都慌了,她连忙开口,
“九龄,我自问身为一个妾室,一直以来都恪守本分,难道就因为你父亲要扶我为正室,你就随意找个婢女过来污蔑于我吗?”
沈九龄笑了笑,“梅姨娘出身卑贱,自然不懂得这府内管家之事,
伺候你的婢女,可是要上文书的,究竟是不是当年伺候你的人,一查便知。”
旁边的婢女也跪了下来,“奴婢也是伺候梅姨娘的,我们所说的话句句属实,
绝不敢有半分虚假,当时老爷也是相信的……就连梅姨娘自己都承认了。”
这两个人已经承认了,伺候云氏的婢女也都齐齐应声。
“当年的事情确实是这样的,奴婢们不敢撒谎。”
李氏整个腿都软了,“当年的事情是个误会,是云氏那个毒妇故意陷害我的,是她自己跌入水中的,不是我,不是我推的。”
说完,李氏当即伸手拉着沈长安的衣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老爷,你一定要相信我,当年的事情我真的是冤枉的,我已经受了这么多委屈,为何事到如今还不肯放过我?”
“梅姨娘真是一张巧嘴,这么多人指证,还是能装的如此可怜兮兮的,这脸皮,厚的真不止一星半点儿的。”
听到沈九龄的话,李氏气的张了张嘴,硬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长安脸色阴黑,看到寿王意气风发的样子,他就猜明白了,这两人是要彻底毁了他的名声!
“就凭几个婢女的话就能断言,难道他们就不能是被你们所胁迫的吗?”
“父亲,你别忘了,当年这件事是你亲自处理的,女儿只是将当年的事情重新翻出来了,并非是如今才来彻查的,意义不同,何来胁迫?”
沈九龄字字珠玑,说的沈长安也心虚不已。
因为这些就是当年已经被彻查过的事情。
他心里早就对云氏没了期望,自然也不在意当年的生死之事,这才刻意将此事隐瞒下去,将李氏迎娶回来。
没想到沈九龄和寿王两人竟将此事,旧账重提!
此时,李氏不顾及众目睽睽,当即就扑到了沈九龄的脚边,跪了下来。
“九龄,你就不要赶尽杀绝了好吗?如今我已经怀了你父亲的孩子,
他可是你的亲弟弟,难道你真的要让他连同我一起一尸两命,你才甘心吗?”
沈九龄抽出手,讥讽的说,“亲弟弟?梅姨娘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一个贱籍出身的下人,就连生出的孩子也都是正室的下人,给我做弟弟,配吗?”
沈长安气的胸口发闷,但是看到李氏这样,心疼的不行,赶紧伸手去扶李氏:
“你是长辈,给她跪什么?如今你腹中的孩子,谁也没资格动他,来,起来。”
李氏却故意推脱,继续哭喊,
“是!我知道,我身份卑贱,出身寒微,你看不上我也是应当的,
我当年和你父亲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你难道也看不起你父亲的出身吗?”
“你觉得我不配嫁给你父亲。可是木已成舟,事已至此,你就成全了我和你父亲吧,不要再继续胡闹下去了,
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做你的母亲的,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的,
绝不会偏私月灵,对你有苛责的。”
这样的话,简直滑稽可笑。
“做我母亲?梅姨娘连脸都不要了吗?”
沈九龄的话,一下子让李氏噎住了。
“一个做过歌姬,混迹过烟花之地的女人,也配做我母亲?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