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傍晚,歇云山及其附近一座座高山天气晴朗。在歇云山附近一座高山脚下,纵宇在一片山林中,不停地向山上攀登。
当纵宇抵达山顶时,天已黑。宋军和这座山上的一支山寨军这天的战斗已经结束。宋军将士都下了山,山寨军众头领和许多喽啰进入了山顶上的山寨。在山寨门前,有一个燃烧着的火把,山寨里也有火把的亮光。
纵宇向山寨走去。在山寨门前,有几个放哨的喽啰。他们看到了纵宇,无不感到惊讶。
这几个放哨的喽啰中的一个说:“大约大王回来了!”
纵宇说:“我是马二嗣,也就是冯纵宇。”
这几个放哨的喽啰,于是一起对纵宇抱拳施礼,异口同声地说:“参见大王!”
纵宇说:“免礼!”
喽啰们都放下双手。
纵宇问道:“二大王在哪里?军师在哪里?”
一个喽啰答道:“在官兵到来前十几天,二大王突然暴病身亡。军师领导山寨里的头领、喽啰们,把他的遗体安葬在了歇云山上。奇怪的是,在给二大王送葬后,军师竟然不见了。”
纵宇接着问道:“官兵为什么攻打你们?”
另一个喽啰答道:“虽然您离开我们已经很多年,可是官兵在两天前忽然来到了歇云山。官兵将士都说您跟我们在一起,他们这次攻打我们就是要活捉您。”
纵宇又问道:“你们没说我早已离开歇云山吗?”
又一个喽啰答道:“我们这样说了,但是官兵根本不相信我们的话。”
纵宇歉疚地说:“我给你们带来兵灾了!”
纵宇走进山寨,见山寨里也有一个火把燃烧着,众头领和喽啰们有的坐着吃东西,有的躺在铺在干草上的垫单上。在这些头领和喽啰们中,有一些伤口刚被包扎过的伤员。
纵宇大声说:“各位头领、喽啰,你们受苦了,我冯纵宇回来了!”
头领们、喽啰们都抬头看着纵宇,发出唏嘘声。
纵宇说:“我知道,你们认为我给你们带来了兵灾,所以不愿意又与我相见。我既然回来了,就一定和你们同甘共苦,共同战胜来犯的官兵。”
一个老年头领看着纵宇,问道:“你这么年轻,真是我们大王吗?”
纵宇答道:“我确实是马二嗣、冯纵宇。我学习过驻颜术,因此显得年轻。”
一个上了年纪的喽啰说:“大王,在我们当中,确实有人认为你给我们大家带来了兵灾。现在,官兵将我们围困在一座座山上,想要全歼我们啊!”
纵宇说:“由于官兵进攻我们,形势对我们极其不利。我们必须想办法安全突围!”
一个中年头领说:“大王,你曾说你要让我们每一位都有好前程。现在,你在我们最困难时回来了,这说明你没有忘记我们。我们还是听你指挥!”
“我是说过这样的话。”纵宇说,“大家放心,明天我一定想出突围的办法!”
众头领、喽啰们齐声说:“有大王这句话,我们放心!”
纵宇吃了一些东西,将就着和这些头领们、喽啰们一起过夜。
纵宇默默地躺着,在心里怀念着姚从善,为他的死感到万分惋惜、悲痛。
天亮后,歇云山及其附近一座座高山的天空阴云密布,天气闷热。纵宇和同一山寨里的头领们、喽啰们都醒了,大家纷纷起来活动。
洗漱一番,过罢早,纵宇走出山寨,认真地查看山寨周围的环境。他发现,山寨左右两侧几处要隘和从山上通向山下的道路,都被山下的宋军扼守着。
天上下起了雨,纵宇让头领们和喽啰们在山上刈草伐木,编织草绳,整修山寨。
在这座山的山脚下的宋军营里,将领刘庆听说,被他带领的宋军围困的山寨军正在山上整修山寨。刘庆绰号飞山虎,身材中等,脸面正圆、滑稽,眉毛稀疏,眼睛不大不小、分外明亮,有一部淡黑色胡须。他头戴一顶棕色头盔,身穿一套棕色铠甲,脚穿一双棕色战靴。
刘庆笑着对部下们说:“这群山贼不会用兵,他们居然把山寨安置在山顶上。他们整修山寨,还想在山上长久安身哩!我们就守住我们已经守着的几处要隘,以及从山上通往山下的道路,将他们围困,没有必要再进攻他们。他们耗尽了粮草和生活用水,必然向我投降!”
刘庆的部下们异口同声地说:“刘将军高明!”
天黑后,雨仍然下着。纵宇领导的山寨军早已吃罢晚餐。除了放哨的喽啰们以外,纵宇让这支山寨军的众头领和其他的喽啰们都抓紧时间,在山寨里躺下歇息。
刘庆守株待兔,仍旧让部下们扼守着几处要隘,以及从山上通向山下的道路。
半夜过后,纵宇指挥山寨军摸黑出山寨,悄悄来到山寨背后。根据纵宇的命令,山寨军众头领和喽啰们,把两根草绳分别拴在两棵大树上。
除放哨的喽啰们以外,山寨军众头领和喽啰们分成两股,分别抓住这两根草绳从悬崖下山。待众头领和喽啰们都下山后,放哨的喽啰们才开始下山,纵宇最后下山。
一个放哨的喽啰抓着草绳下山,一不小心将一块石头踢下了山,发出很大的响声。
在山下听到响声后,刘庆的几个部下侦察到,被刘庆带领的宋军围困着的山寨军将士都下了山,正在逃跑。他们迅速把这种情况告知刘庆。
刘庆急忙和绝大多数部下们起床。刘庆依然戴上棕色头盔,穿上棕色战衣、战靴。
待部下们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刘庆拿起一杆长枪,骑上一匹棕色骏马,带领一队宋军出军营,冒雨追赶山寨军。
在刘庆带领的宋军中,将士们都拿着长枪或短刀,有的士兵还提着上方有一块挡雨的薄铁片的灯笼,有的士兵还举着一面“刘”字旗。
纵宇戴着靛色头盔,穿着靛色战衣、战靴。他手握混铜棍,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立在路中间,等待着官兵。
刘庆出现在纵宇面前,使他带领的宋军停止前进,也使他的马站住,然后问纵宇:“你是谁?”
纵宇答道:“我就是歇云山的大王冯纵宇。”
“歇云山的大王不是马二嗣吗?”
“马二嗣是我的另一个姓名。”
“歇云山其他的山贼们撒谎说你早已离开他们,你现在却被本将在这里碰到了,谎言真是不攻自破啊!你听着,本将是狄大元帅手下的战将飞山虎刘庆。你如果想要活命,就快快向本将投降!”
“我手中的混铜棍不同意我投降!”
“大胆钦犯,我的长枪不许你胡说!”
刘庆举起长枪刺向纵宇,纵宇举起混铜棍,迎战刘庆。他俩你来我往,厮打七十回合后,刘庆渐渐不敌纵宇,被纵宇打得大败而逃。刘庆带领的宋军将士也都逃走。
执行纵宇的命令,刚刚下山的山寨军在不远处等着纵宇,纵宇仍旧率领这支山寨军突围。
听说纵宇率领着一支山寨军突围,打败了刘庆,狄青头戴白色头盔,身穿白色铠甲,脚穿白色战靴,手握大刀,骑上白色骏马,亲率另一队宋军出发,去阻击纵宇率领的山寨军。在狄青率领的宋军中,将士们都拿着长枪或短刀,有的士兵还提着自身能防雨的灯笼,有的士兵还举着一面“狄”字旗。
这时,雨暂停。在歇云山附近某座高山脚下,纵宇看见,另一队宋军提着灯笼,威风凛凛地迎面而来。纵宇果断地让他率领的山寨军从别的道路逃走,趁黑夜继续突围。纵宇自己手握混铜棍,骑着马,独自立在山路中间,等待宋军。
一会儿后,狄青出现在纵宇面前,勒住马,并让自己身后的部下们也都停止前进。
纵宇对狄青说:“冯纵宇在此,来将通名!”
见纵宇相貌堂堂、英武异常,狄青在心里对他暗暗赞扬。
狄青说:“本帅姓狄名青,有话问你。”
“但问无妨。”
“锦丽公主是你杀的吗?”
“不是!”
“其实本帅早已知道,杀害锦丽公主的凶手是道士唐铄。”
“唐道长杀死赵锦丽的原因不简单,他也是无罪的!”
“你还没有洗清自己的罪名,没有资格为他人辩护。”
“我只是以实相告。”
“那位姓冯的村妇可是你杀的?”
“她是被赵锦丽杀害的。”
“春桃是你杀的吗?”
“也不是!”
“你为什么想要谋反?”
“我从来没有想要谋反!”
“你既没有杀人,又不想谋反,为什么举家逃离汴京城?”
“我不幸卷入了一场惊天命案,恐难洗清罪名,为了自身和亲人们的安全,不得不流离失所、举家逃亡!”
“开封府的府尹包拯包大人非常关心你,希望本帅这次出兵来歇云山剿匪,只将你生擒,千万不要伤你性命。包大人还说他愿为你洗清罪名呢!”
纵宇感动得热泪盈眶地说:“包大人明镜高悬,真是我大宋朝的擎天柱,对我冯纵宇恩重如山啊!”
狄青说:“在本帅率军来到歇云山脚下后,本帅从山贼们口中得知,唐铄也在歇云山为匪。待本帅抓获了唐铄,剿灭尽这里其他的山贼们后,你就跟随本帅回到汴京。本帅将把你交给包大人,决不会让你无故受到伤害!”
“狄大元帅,赵锦丽身份特殊、关系复杂,杀死她的人的确无罪哩!”
“擅自杀害公主罪恶滔天!”
“我本是歇云山的大王。只要你肯放过唐道长和我其他的部下们,我就心甘情愿地跟随你返回汴京!”
“剿匪安民是本帅的职责。本帅这次奉旨率部来歇云山剿匪,不仅要带回你,押回凶犯唐铄,还要彻底消除这里的匪患。你没有资格跟本帅讲条件,不能袒护凶犯和山贼们!”
“既然狄大元帅不接受我的要求,我决不会跟随你回汴京!”
“你要珍惜本帅给你的机会,如若不然,本帅必定将你和这里其他的山贼们一起剿灭!”
“狄大元帅出言不逊,欺我太甚!”
“冯纵宇,东明县的水知县和包大人都曾好心推荐你上汴京武学,你却负罪抛弃武学并逃出汴京,辜负了他们对你的一番好意!在你逃走后,皇上一气之下,责令汴京武学停办,而且使水知县和阮逸大人都遭到了谪贬。包大人和本帅都想要帮助你洗清罪名,让你得到国家重用,可是你居然袒护凶犯,与匪讲义气,公然对抗本帅和朝廷。本帅只能认为你多年为匪,近墨者黑,匪性难改,早已不堪重用!”
“狄大元帅,我已同意跟你回到汴京,只是我不能置我的部下们于不顾!我的部下们都是好人,他们也像我一样,是被迫上歇云山落草的。”
“如果本帅不同意你的要求,你将怎么办呢?”
“我甘愿与我的部下们同生死、共患难!”
“你真是一个顽固不化的悍匪!在我军中,还有一批精通法术的将领,他们已从汴京城来到这个战场。即使你有魔法妖术,你也不可能带领一群山贼打败朝廷大军。本帅最后一次问你,你是否愿意改邪归正,跟随本帅回汴京?”
“狄大元帅,你没有接受我的要求,我决不会跟随你回汴京!”
“你带领着的一支突围的山贼队伍在哪里?”
“他们早已安全离去。”
“既然这样,本帅不会饶你性命!”
狄青举起大刀,向纵宇砍了下去;纵宇举起混铜棍,迎战狄青。由于狄青是国家栋梁,纵宇不愿伤害他。在和狄青厮打时,纵宇不得不让着他。
二百回合过后,狄青和纵宇还没有分出胜负。狄青已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纵宇却气定神闲、轻松自如。狄青暗暗佩服纵宇武艺高强,纵宇也暗暗称赞狄青。
纵宇不想和狄青继续打下去,便猛然纵身一跃,离开马背,跳入路边的一片山林溜走。狄青放下大刀,命令宋军迅速包围并搜索这片山林,想要擒获纵宇。
由于宋军有一批精通法术的将领,神不能公然以法术和人相斗,纵宇就没有借助法术逃跑。为了避开宋军的搜索,纵宇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攀上一棵大树,躲藏在这棵大树茂密的枝叶间。
雨又开始下个不停,纵宇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淋湿了。纵宇陷于了困境,感到既寒冷,又疲倦,却无可奈何。
想知道后事如何,请看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