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桌上,三菜一汤,姜浩亲手做的。
他从小就和奶奶相依为命,厨艺自然不用多说,不过寨子里也没什么大鱼大肉,大多数都是一些晾干后泡发的菜,还有两条腊鱼和一坨腊肉。
看着桌上香喷喷的菜,金娜眼睛发亮,直吞口水:“姜浩哥哥,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棒,这些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呢。”
姜浩刚要给刘爷爷盛饭,金娜急忙抢到手里:“我来我来。”
金娜帮刘爷爷盛了一碗米饭,说道:“刘爷爷,快点尝尝我姜浩哥哥的手艺,闻起来很香呢。”
“好。”刘爷爷点点头。
结果等姜浩和金娜吃起来的时候,他都没动筷。
姜浩疑惑,问道:“爷爷,您怎么不吃?”
“我吃,我吃着呢。”
刘爷爷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动筷。
其实他就是太孤单了,想让姜浩、金娜二人陪自己吃顿饭,说说话。
自从儿子失踪之后,这个家就显得异常冷清。
金娜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刘爷爷碗里,笑道:“刘爷爷,吃鱼。”
“小娜娜,你也吃。”
刘爷爷说完也给金娜夹了一块鱼肉。
“谢谢刘爷爷。”
“你们年轻人多吃点,别客气。”
“好。”
姜浩往刘爷爷碗里夹了块腊肉,问道:“爷爷,您知道您儿子在哪失踪的吗?”
金娜一听,马上放下碗筷,问道:“姜浩哥哥,你是不是想帮刘爷爷找他儿子?”
“六年这么久,就算找到,可能...”
接下来的话姜浩没说出口,他怕刘爷爷受不了刺激。
“唉。”
刘爷爷叹了口气,放下筷子,眼眶湿润道:“这孩子,打从就随我一起上山采药,我对他千叮咛万嘱咐,有些地方的药材是碰不得的,可他年轻气盛,做事激进又不听劝,最终还是出事了。”
姜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问道:“您去找过他吗?”
“找过,我找了六年,一有空我就会上山去找,但是找了六年我都没能找到他的遗体,可能...被野狼吃了吧。”这话一出口,刘爷爷已经流下了无声的眼泪。
金娜的脸色也变的忧伤起来,苗寨附近的山脉确实有很多野狼,以前还袭击过他们苗寨,不过后来被赶跑了,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所以刘爷爷说自己的儿子被野狼吃了,一点也不稀奇,只是这话她一个旁人听起来都不舒服,那刘爷爷得多伤心啊?
她挪到刘爷爷身边,帮刘爷爷擦掉眼泪,小声道:“刘爷爷,您节哀。”
刘爷爷点点头,说道:“其实我已经想开了,像我们这种人,每一次上山采药都会面临着一个未知的结果,我只是觉得有点遗憾,没能找到他的尸首为他下葬。”
“爷爷,您知道具体位置,或者您儿子采药的大概位置吗?”姜浩问道。
刘爷爷指着房子背后:“我们采药,一般都会去后面的第一座山和第二座山,很少会去很远的地方。”
两座山,范围不小,不过刘爷爷无偿赠与他番花角,他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位老人家做点事,如果能找到骸骨,也能弥补老人家心中的遗憾。
于是他站起身来,说道:“爷爷,我去帮您找找看。”
刘爷爷一听,急忙摆手:“算了,不用找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
“爷爷,我闲着也是闲着,让我上山活动一下筋骨也好,天黑之前我会回来,金娜会在家里陪着您。”姜浩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刘爷爷还想说什么,却被金娜制止:“刘爷爷,让姜浩哥哥去吧,番花角对他很重要,他想为您做点事。”
“小娜娜,山上危险啊,他一个外人...实在是太危险了啊。”刘爷爷担忧道。
“刘爷爷,您放心,姜浩哥哥本事大着呢,他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
“嗯,说不定他能找到刘叔的骸骨。”
“可能吗?”
“只要有一丝希望,一切皆有可能。”
“...”
姜浩离开刘爷爷家后,立即往身上贴了一张疾风符,随后咻的一下就化作一道残影冲后面那座山狂奔而去。
姜浩不知道能否找到刘爷爷儿子的骸骨,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尽人事听天命,这样也不算是白拿番花角。
虽说凌霜的病情比较紧急,不能耽误时间,但他相信如果凌霜在这里的话,不用他开口,凌霜也一定会让他这么做。
因为凌霜的内心是善良的。
姜浩来到第一座山后,他没有立即朝着山上奔去,而是绕着山脚找,正常来说,山脚下距离苗寨很近,出事的概率会很低,但很多比较稀少珍贵的药材都生长于悬崖峭壁之上,很多采药人为了采到珍贵的药材都会冒险尝试。
刘爷爷也说过他的儿子做事激进,这样的采药人,往往喜欢挑战高难度。
所以极有可能是在悬崖上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了。
这也是他为何会绕着山脚寻找的原因。
不过最后却一无所获。
他没有上山,而是直奔第二座山。
同样也是绕着山脚找。
七八个小时后,姜浩仍旧精力旺盛,没有感到丝毫疲惫,他以极快的速度寻找着,最后还真让他在第二座山的一处悬崖底下找到了几块骨头。
他拿起骨头,一眼就看出这不是牲畜的,而是人的臀骨和腿骨,至于头盖骨、肋骨、手骨倒是没看见,可能是时间久了被风吹走了,也有可能是被野狼叼走了,总之什么可能性都会有。
现在的问题是,他根本无法单凭几根骨头就确认这是刘爷爷儿子的骸骨。
结果他正在犯难之际,却在石缝中看到了一颗狼牙,姜浩拿起来看了看,发现狼牙上面有一个细小的孔洞,不是天然形成的,像是人为钻出来穿线用的。
所以,这应该是一颗戴在脖子上的狼牙,只不过时间太久了,穿在狼牙上的线风化了。
姜浩又在附近搜寻了一番,看还能不能再找到一些骸骨。
等他不断的扩大范围,从十米、二十米扩大到几百米时,又陆陆续续的找到了一些零散的骸骨,有手上的,脚上的。
他收集起来回到刘爷爷家的时候,天色刚好黑了下来。
堂内。
姜浩刚掏出那颗狼牙时,刘爷爷瞬间激动的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