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域眼皮一跳。
这……
撒娇的妹妹,是这样的?
感觉哪里不对劲。
“是嗲的力度不够吗?”唐酒夹着嗓子,继续嘤,“哥哥,再不给人家吹吹,手手要痛掉啦~~”
秦域成功应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抓过她的手,敷衍地吹两下。
唐酒顺势轻飘飘栽进他怀里,搂上他脖子。
主打一个先嘤嘤再废话,“嘤,哥哥,现在轮到你问人家啦,快问快问,不然哭给你看看~”
“……”
感觉给自己挖了个坑。
秦域撇开头。
同样的两个问题。
唐酒哐哐一顿输出,在秦域一堆屁毛病的基础上再添一页。
最后总结。
“我们好合拍哦,连品味都一样。”
“我喜欢纯情的,温柔的,娇气的,可爱的,拧不开瓶盖会嘤嘤嘤撒娇要姐姐帮忙的弟弟。”
“简称,弱鸡。”
“或者,细狗。”
“哥哥,你喜欢哪个?”
……
唐酒在拍戏。
秦域捧着她的保温杯,坐导演跟前,搭双眼看。
弱鸡。
细狗。
报复心挺强。
很知道怎么扎他一刀。
冯导偶然一瞥,见他死死盯着唐酒,微笑着点头。
小子还挺配合。
于是夸了他一次又一次。
“看看,都看看,影帝都这么刻苦努力,精益求精,你们打起精神来,拿出最好的状态。”
“……”
“导演,宋总来了。”
秦域旁边,多了把椅子。
宋宴迟缓缓落座,双腿自然交叠,斯文禁欲的气态。
冯导抽空和他打了声招呼。
宋宴迟点头,视线落在秦域捧着的保温杯上。
“我也有一只。”
他说,“结婚两周年,我太太亲手设计的情侣保温杯,上面刻了我们的名字。”
秦域低头一瞥。
杯身上,TS,两个字母。
S缠绕着T。
原来,是这个意思……
秦域微微眯了眼。
宋宴迟轻瞥他一眼,视线定格在拍戏的唐酒身上,轻缓地摩挲无名指的戒指,“她很喜欢搞这些小浪漫。”
“这戒指,也是她送我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
秦域笑了笑。
轻垂下眼,从烟盒敲了支烟出来,递给宋宴迟。
似不经意地问了句,“那你送了她什么?”
宋宴迟掐着烟。
手指一用力。
爆珠崩开。
被消毒水洗刷了一遍又一遍的嗅觉,格外敏锐地捕捉到一股极淡的柠檬味。
而唐酒身上,前段时间,频繁出现过这种味道。
两人目光对上。
宋宴迟笑着拿走秦域手里的杯子,“谢谢你帮我太太拿水杯,辛苦了。”
秦域也笑笑,“应该的。”
一场戏,唐酒演了四次。
全中近全,四个景。
每一次,表演都分毫不差。
同她对戏的演员是江锦,这是他最后一场戏。
第一次拍戏,少年挺紧张,但唐酒的代入感太强,拖拽着他的情绪,也全身心沉浸戏中。
顺利杀青。
他开心爆了。
抓着唐酒的手,不停地鞠躬感谢,“谢谢前辈。”
“很高兴同你一起合作,这是我今年最幸运的事。”
“谢谢谢谢……”
他面前多了一人。
压迫感逼来。
少年拉着唐酒的手一僵,尴尬地松开,朝宋宴迟道,“宋总好。”
“嗯。”
宋宴迟疏离地应了声。
把保温杯给唐酒,“累了吧,喝点水。”
人是正经夫妻,常驻热搜的那种,江锦咽下一肚子话,有些丧气地走开。
留下唐酒一人面对宋宴迟,“你来做什么?”
“出院了,过来看看投资的项目,今天拍摄挺顺利?”
“……”
唐酒闻言,微微皱眉。
从申请离婚开始,宋宴迟就一反常态地放低姿态。
他受伤。
他下跪。
将他的弱点暴露出来。
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摘下傲骨,走下神坛,在凡人面前屈膝臣服。
唐酒接过保温杯,往秦域方向走,“对手演员表现的好。”
宋宴迟跟在她身后。
长睫垂下,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翳。
他轻描淡写道,“酒店前台说,你昨晚没收礼物。”
“嗯。”
唐酒客气梳理的语气,“我们离婚了,没道理让你破费。”
宋宴迟沉默了一会儿。
他没有被她的冷漠击退。
“还没领证,法律上,我们依旧是夫妻。就算离婚,一个男人,有追求任何女人的权利,也包括他的前妻。”
“……”
宋宴迟深深看着她,“你还留着结婚纪念日礼物,你心里还有我,是吗?”
?
唐酒有一瞬的恍惚。
后知后觉地发现,她随手拿来用的保温杯,竟是结婚纪念日的礼物。
她情绪淡淡,“我没在意。”
视线转向她的专属cp秦域,“帮我对下戏。”
“老板!”
王助理忽然跑过来,说,“一对夫妻找到老宅,声称是太太的亲生父母。”
唐酒倏地看去。
宋宴迟安慰她,“别急,我们这就回老宅。”
唐酒没拒绝。
和冯导请了假,抬脚要走。
“一起啊。”
秦域起身,迈着大长腿过来。
宋宴迟眼皮轻眯,表情冷了三分,“和你有什么关系。”
“还真有点儿关系。”
秦域懒懒地回看他,眉目带着笑,“导演要求,我俩得锁死,一分一秒也不能分开,不然就给我们关起来培养感情。”
宋宴迟看向冯导。
冯导点头,“是我说的,不过……”这次情况特殊,可以破例一次。
“走吧。”
没等冯导说完,秦域勾上宋宴迟的肩,哥俩好的模样。
还挺自来熟地唠嗑,“传说宋家老宅占地十万平米,收藏了上万件古董,早就想登门拜访……”
车上。
唐酒坐在后座中间。
左右分别是秦域和宋宴迟。
一边是雪松香。
一边是木质香。
挺好闻的两种味道,在空气里一碰,变成硝烟味。
唐酒半点都没感受到,只一心牵挂着她的亲生父母。
刚发动车,暖气还没跟上。
秦域脱下外套,罩在唐酒裸露在旗袍外的小腿上。
宋宴迟拿毯子的手微顿。
秦域从他手上瞥过,温声对唐酒说,“别冻着。”
“谢谢。”
唐酒本能地回了句。
这三年来,在脑海中,她不止一次地刻画过亲生父母的模样,今天,终于能见到他们,她内心一阵翻涌。
有欣喜。
有紧张。
还有些忐忑。
当年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什么会和她分开?是不喜欢她吗?
手指,不由地攥紧搭在腿上的外套。
宋宴迟正要用毯子换下秦域的外套,拽了下,没拽动。
手里的毯子,忽然就变得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