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架吧。”宋宴迟说。
“？”
宋承旭还沉浸在‘他在说什么鬼话？’的诧异中，忽然！
迎面一个拳头就砸过来。
他都来不及招架。
“……不是。”脸上挨了一拳，宋承旭笑容秒垮，“宋宴迟你他妈疯了？！“
回答他的是迎面而来的第二拳。
这次，宋承旭有了防备，侧身躲过。
宋宴迟寸步不让。
拳头再次逼近。
宋承旭也被这股子莫名其妙的挨打激起怒气，抓住对方手腕，照着他脸胖揍。
两人在黑暗中你来我往，桌上的花瓶被撞碎在地，水晶烟灰缸飞出去，在墙面砸出裂痕。
助理们在外面听到动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俩总裁，吓人！
小虾米不敢动！
直到里面的打斗声停止。
宋承旭靠墙喘息着，扯了扯领带，朝宋宴迟骂道，“你他妈疯了！”嘴里一股子血腥味，都给他干破相了！
妈的。
心里又骂了声。
宋宴迟站在光影交界处，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解开纽扣，将衬衫袖子一层层卷上去。
肌理分明的小臂上，有处划伤。
约莫是在打斗过程中，被地上的碎玻璃渣划伤的。
他脸上的阴沉，并没有因为打斗而消散多少。
一股子郁气，怎么也散不去。
宋承旭从没见过这样的弟弟。
在所有人印象中，宋宴迟是冷静的，阴沉的，像盘踞在树枝上的毒蛇安静假寐，一旦被他锁定猎物，就会咬住对方喉管，绝不松口，直到窒息。
可是……
今天的宋宴迟，一点儿也不像他。
撕下了伪装的兽皮，变成了冲动易怒的野兽。
宋承旭猜测，“因为唐酒？”
宋宴迟没吭声，找来药箱，冷静地处理手臂的伤口。
他动作轻缓。
看起来又恢复到从前的模样。
宋承旭擦擦嘴角的血渍，凉凉一笑，“宋宴迟，你这个冷血动物，也会有在乎的人。”
“早知道，早早就娶了她，也轮不到你们……”
话没说完。
一个烟灰缸忽地砸来。
宋承旭偏头躲开。
下秒，就被宋宴迟压在地毯上，又挨了两拳。
宋宴迟揪着宋承旭领子的手，都在隐隐发抖。
“果然。”
宋承旭直视宋宴迟阴沉的脸，“还真是为了她。”
“不过你打错了人，拐走她的不是我，是秦域。”
“……”
宋承旭屈膝撞开他，喘着粗气，爬起来。
这儿是不能待了。
保不齐宋宴迟又犯病，再给他揍一顿。
宋承旭先溜为敬。
脚下忽然踩到一个盒子。
低头一看。
是个丝绒盒。
应该是宋宴迟和他打斗的时候掉出来的，他捡起来，打开看一眼。
是两枚钻戒。
情侣对戒。
就是……上面的钻石也忒小了！
跟米粒似的。
宋承旭嗤笑声，还给他，“这么小的钻石戒指还是收好吧，别戴出去，我怕别人以为我们宋氏集团破产了。”
宋宴迟面无表情接过。
攥在手心里。
宋承旭没忍住，睨了眼，随口一说，“这么宝贵，唐酒送的？”
“……”
沉默，就等于默认。
“难怪你当宝贝似的。”宋承旭挺吃味。
他和唐酒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被不少人开玩笑说，唐酒长大了要嫁给他做宋太太。他的黑卡也交到她手中。
至始至终，她都没送过自己一枚戒指。
这三年，宋宴迟待她并不好，将她打压到尘埃里，她却在最穷困的时候，还送了戒指给他。
人比人，气死人。
本来是要蛐蛐宋宴迟，这么一想，宋承旭反倒是被气的有些扭曲。
同样流着宋家的血——
他的小青梅被宋宴迟拐跑。
他珍而重之的未婚妻，也是宋宴迟搞烂的破鞋。
……就很！
丧！
宋承旭温煦的表情垮掉。
宋宴迟却突然笑了。
那笑声嘶哑着，像是被砂纸磨过的伤口，“不值钱的东西。”
他开了灯。
昏暗的房间亮起来。
宋宴迟冷冷睨了眼手里的盒子，似在最后一眼诀别。
然后随手一抛。
丝绒盒飞出窗户，消失在夜色里……
不是什么要紧事，宋承旭也没放心上。
他问，“你听说过唐家那位备受宠爱的大小姐吗？”
“？”
宋宴迟还真不知道。
宋承旭笑得认真，“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说话说一半，留下空白，掉头就走。
只剩下宋宴迟一人，王助理才进来，“老板，我去叫医生……”
相比肿了半张脸的宋承旭，手臂划伤两道的宋宴迟明显没那么狼狈。
但助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不用。”
宋宴迟望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
久到王助理站的脚发麻，在走和等待之间徘徊一千零八次。
宋宴迟开口了，“去查查，唐家那位备受宠爱的大小姐。”
“不用查。”
话题来到王助理的知识储备舒适区。
一股脑儿地把自己知道的全都交代出来，“后天是大小姐二十四岁生日，每年的这天，都是南城最热闹的日子。”
宋宴迟想到街道上的张灯结彩。
比过年还热闹。
原以为，这是南城的习俗，是当地某个特殊的节日。
“大小姐生日，对南城人民来说，是能和过年并列的节日！”
“唐家的产业遍布南城，几个所有南城人，都是唐家员工。”
“从大小姐生日当天起，所有员工都能带薪休假一周。”
“南城各大寺庙道馆，反正只要和玄学沾点儿边的地方，都会布斋。南城本地人，也都习惯在这天吃斋饭，听说，是给大小姐祈福。”
“除此之外，各大商场也会举办抽奖活动，头等奖百万奖金起步，第五名也有五万块。获奖的人，只需要在祈福卡上写下对大小姐的祝福，就能当场领奖走人。”
说到这儿，王助理感慨道。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盛大的庆生。”
“老板，你造吗！”
他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在南城人心目中，大小姐就是他们的真神。”
“我刚才还瞧见不小心打碎酒店古董花瓶的服务生嘴里念着，求大小姐保佑……被路过的经理听到，让她给大小姐手抄一份平安经，这事儿就算了。”
“那可是上百万的花瓶啊啊！！！！！！”
王助理发出牛马尖叫。
“一份手抄平安经，就搞定了？？？？？”
简直不要太颠覆牛马认知。
看着自家老板，都忍不住嫌弃起来。
恨不得拿个小皮鞭抽他。
你赶快给我立起来搞点了不起的员工福利！不然我都想跳槽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