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迟与秦域,在楼下狭路相逢。
秦域一身黑色大衣,身长腿长的,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看起来是刚买吃的回来。
宋宴迟眉眼低沉着。
与他的脚步,同时顿在原地。
“这就走了?”
秦域问。
宋宴迟表情冷冷。
一张口,就是股浓浓的火药味,“你不在,错过了一段好戏。”
秦域扬了扬下颌,“哦?”
“不感兴趣。”
他冷觑宋宴迟一眼,抬脚,往里走。
宋宴迟将一份资料扔秦域怀里,“她和你在一起,是报复我。”
“她是不喜欢我,但也不喜欢你。”
“她嫁我,是想我庇佑她,不受唐家欺辱。和你一起,是为了更好地拍戏,重回巅峰。调查没错的话,她朋友接近陆京时,也目的不纯。”
“我们在她心里,都是脱离困境的工具。”
宋宴迟说完,扣上外套的扣子,朝反方向走去。
顺便给姜赢打过去电话。
“打听清楚唐凛来帝都的原因了吗?”俩师兄妹,早不认晚不认,偏偏是这会儿。
“没。”
姜赢说,“大唐家的势力,我们很难渗透,但小唐家不难。”
宋宴迟捏着手机,拨通了许意的电话。
“在哪?”
-
接到宋宴迟的电话,许意够震惊的。
他们约见的地方。
是宋宴迟给她购置的别墅。
许久没回这儿。
门口那颗柿子树已经脱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
人脸识别,门自动开了。
她进去时,客厅里飘着一股烟味,宋宴迟靠在沙发里,浓厚的烟雾漫过他深邃的眉眼。
宋宴迟是很自律的人。
他很少抽烟。
只除了在应酬场合中,偶尔抽一支。
今天,烟蒂堆了半个烟灰缸。
她走过去。
“阿迟……”
声音未落,手腕儿忽然被拽住,她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摔进他怀里。
凑近了,许意嗅到,他身上不仅有烟味,还有股酒味。
他喝了酒。
眼睛,却清醒着,不见醉意。
“就这么喜欢我。”
他的手,顺着许意的轮廓,缓缓下滑。
他指尖,有着从小干活的粗粝,养了七年,厚茧变成薄茧。
薄薄一层,覆盖在皮肤上,滑过她柔软的脸颊时,让她忍不住身体颤栗。
许意一秒沦陷。
“是。”
抬手,勾住他脖子,眼里全是爱慕,“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宋宴迟的手指,挑起她下巴,“喜欢我什么。”
他眼里的冷漠,撞得她呼吸一紧。
让她也看清了。
他对她,没有情。
有情的男人,动情时,不该是这样的眼神……
睫毛垂下,又抬起。
“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宋宴迟。”她试图在他脸上看见除了冷漠外,别的情绪。
她成功了。
宋宴迟轻蔑一笑,“没有权势,没有财富,我还是宋宴迟吗。”
“我叫,张迟。”
“……”
没错。
宋宴迟以前不叫宋宴迟。他跟着他继父姓,叫张迟。
本来,他的名字,会更难听。
继父骂他吃白饭的,每天就知道吃吃吃吃,浪费钱浪费粮食。
就叫‘张吃’算了。
是他母亲,用一顿挨打,换来‘张迟’的名字。
她用那双伤痕累累的手抚摸着宋宴迟的脸。
她说,“你来迟点就好了。”
做继父的孩子。
他就不会每天对他们母子动辄打骂。
宋宴迟的手落下,停在她脖颈上。
手指在她锁骨上、胸口处轻轻摩挲,“这里,这里,还有这儿……一共七个。”
七个吻痕。
许意被他摸得一阵颤栗,她缓缓低头,含住他手指。
一双眼眸,全是情意,“阿迟,我们第一次,就是在这儿。”
他的衬衫,解开了两颗。
她的手指,试探地滑了进去。
他没发火。
向后靠了靠,手臂搭着扶手,从烟盒摸出根烟出来点上。
烟气漫过他的脸,分辨不出表情。
许意指尖挑着他纽扣,一颗颗解开,再往下,拉链也开了。
她半蹲下来,手心有技巧地讨好着,等待着他苏醒。
清醒的。
没有理智的。
与她来一次。
可很久,很久……
他无动于衷。
许意的等待变得迫切,她低头下去,温热地包围他。
宋宴迟不禁闭了闭眼。
心头用烟酒灭不掉的燥,仿佛被神奇地舒缓下来。
直到她抬眸,嘴里囫囵溢出一句,“阿迟,你有反应的,你也有一点点喜欢我的,是吧。”
宋宴迟垂眸看去。
下意识地就要推开她。
又不由地想到了那个小公寓二楼上,凌乱的床铺。
想到了她被别的男人……
推开许意的手,转而摁住她的头。
心里的燥意,随着她一声低低的呜咽和吞咽,驱散了大半。
烟快烫到手指。
把烟蒂摁紧烟灰缸里。
“两件事。”
他公事公办的语气,“弄清楚唐凛来帝都的原因。”
“还有。”
他睨着她,说,“今天的事,烂在肚里。”
“……”
许意擦嘴的动作一僵。
他把她当什么了!?
用完。
就扔?
手里的纸巾,快被她搅烂了,才泪眼婆娑地憋出一句,“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
面对她的眼泪,宋宴迟无动于衷,“你以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
他威胁她!
宋宴迟扣好皮带,抚平裤子上的折痕,“动作越多,暴露越快,想继续做富家千金,就收起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许意想买凶灭掉赵家人的心思,歇菜了。
幽幽地看着他起身,拎起外套,出了门。
-
秦域一进房门,就被小小的身躯撞了个满怀。
唐酒切切实实抱着他,被宋宴迟激起的那点火气,才慢慢消散。
“我闻到羊肉的味道,你买了羊肉烧麦。”
她往他手里瞥去。
目光却落在文件袋上。
“这什么?”她随口问。
“你和你闺蜜的黑料。”
秦域说着,从塑料袋里掏出两双拖鞋,款式一样,一大一小,一黑一白。
把白色的拆了包装,蹲下身,抬起她的脚,给她换鞋。
唐酒以金鸡独立姿势站着等他换鞋,顺手就拆开那个文件袋。
一目十行地扫完。
白眼翻了翻,“调查挺全啊。”
秦域也换好了鞋,似作不经意地往资料上一扫。
“十月份,多次乔装进出酒店,疑似包养男大。”
他视线落在她脸上,“玩挺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