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明目张胆,在邀请他。
秦域没应。
也没说不应。
唐酒支撑着要爬起来,“算了,我自己来……”
两肩支棱起来,一截香肩滑开一大片的雪白。
“刚出完汗,别着凉。”
秦域给她摁回去,“卸妆膏在哪儿?”
唐酒仰着脸,问,“会不会麻烦你?”
秦域:“会。”
唐酒:“……”
秦域沉笑了声,“佛祖普度众生,就是用来麻烦的。”
很快,他端个小盆过来。
又挨个儿掏兜。
叮叮当当一阵响,瓶瓶罐罐依次摆放在床头柜上。
不仅有卸妆膏。
还有洗面奶,水乳霜精华……
唐酒眼睛亮了亮,“是要让我体验一把超豪华美容时刻吗。”
“来吧,我准备好了。”
她倒是不客气。
秦域掏了卸妆膏,一点点擦她脸上。
唐酒抬眼看着他。
他五指干净修长,骨节分明。
眼眸认真。
给人一种被珍视的错觉。
“闭眼。”
他热息落下。
唐酒乖觉地闭上眼,细腻的膏体在她眼周打转。
舒服的让她昏昏欲睡。
……
唐酒做了个梦。
朦胧中,像是秋天。
九月份的帝都还没完全褪去暑气,整座城市闷在罐子里。
她进屋时,被门口的鞋绊了下。
似乎听到外面的动静,浴室里淅淅沥沥的声音停了。
热气扑在玻璃门上,勾勒出男人颀长伟岸的身影。
他抬起长臂,抽了条毛巾擦头发。
宽肩窄腰。
定是只迷人的小狼狗。
唐酒移开视线。
耳根微红。
第一次干坏事,紧张的情绪顺着头皮,一点点地爬上来。
她浑身绷着,敲敲门,说,“你出来记得戴面具。”
神秘的一夜情。
谁也不认识,没有后续麻烦,才是这段关系最好的终点。
她踢掉高跟鞋。
下秒,身后贴上一具带着潮气的微凉身躯。
他很高。
她能感觉到她整个人被包裹进去。
男人勾过她的腰身,拖起她后颈,深深地、热烈地吻住她。
憋闷的情绪,被划开一刀口子。
她勾住他脖颈。
踮起脚尖。
学着他的动作,积极回应。
灯光昏暗,面具挡住彼此上半张脸,不用考虑其他,只一心沉浸在陌生热烈的角逐中。
直到最后一步……
陌生坚硬的触感,拉回她的思绪,瞬间心跳如雷。
“等等。”
她哆嗦一下。
“后悔了?”
他声音沙哑,被砂纸滤过,又带了钩子,每一个音节,都勾着她的身体,往他那儿靠。
为了表现的像个情场老手,唐酒摸索到床头柜上的小包装袋,挑起他下颌,朝他笑。
“戴上。”
男人凝视着她。
小几秒后,扯出个笑容,大掌裹住她的手,“你帮我。”
小小一片攥在手里,唐酒耳根都开始发烫。
她直视他,“自己来。”
还不忘强调一句,“弟弟,要搞清楚自己的定位,是你取悦我,不是我服侍你。”
笑容在他唇边凝了凝,“你要包养我?”
彼此对视。
不知已暗潮汹涌了几遭。
唐酒‘嗯’了声,“今天是验货,要是你表现不合格,我随时换货……啊!”
撕裂的疼。
要把她捅个对穿,再劈成两半。
怕自己露出破绽,人设崩塌,她咬住他的唇。
可太疼了。
不自觉地掐住他后背的皮肤,指甲嵌进去,留下一道道抓痕。
男人一愣,“你是第一……”
“别废话。”
她咬着牙,凶他。
他笑了声,轻柔地拨开她唇边缭绕的发,亲亲她紧咬的唇,声音轻柔,“我轻点,你放松。”
疼痛,很快被极致的乐感盖过。
她深陷其中。
一身蛮力的弟弟扶着她腰,唇温柔地摩挲她的,“姐姐,开心要叫出来——”
……
唐酒在铃声中睁眼。
意识回笼。
折腾她一晚的,哪里是梦,分明是她的第一次。
“怎么会梦见他……”
唐酒捏捏眉心。
手扶着旁边,要起身,却一下子触碰到了温热的肌肤。
她蓦然抬头。
秦域被挤到床边,身上是昨天的衣服,侧着身,堪堪悬在床上。
而她,抢了一整张被子。
占了大半张床。
将他的生存环境挤压至极限,生存环境相当恶劣,再稍稍往外挪半厘米,都能一跟头扎地上。
所以。
当他睁眼看来,有点儿委屈、又忍着不说的表情。
把她的羞愧值,拱到巅峰。
唐酒起身,“我去洗漱……”
腰上骤然被一股大力捞住。
他修长高大的身躯顺势欺上,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慵懒。
开口。
“欺负我一整晚,不说声道歉,就要溜?”
“我怎么欺负你?”
身为当事人,她并不知情。
秦域娓娓道来她的罪行,“拉着我,不准我走。”
“……”
“逼我上你的床,抱着你睡。”
“……”
“不给我盖被子,一直挤我。”
“……”
“强吻我。”
“……”
“把我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
“……”
唐酒汗颜。
这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
秦域看她不肯相信事实的模样,当场索赔,“谈谈吧,怎么补偿我。”
“有证据吗?”
见他又要掏手机,死去的录音记忆轮番攻击唐酒。
“OK。”
给他手摁回去。
她软软一瘫,“一摸还一摸,你摸回来。”
秦域看着她,默然。
唐酒一眨不眨看着他,“是你不摸的,不是我不给你摸……”
一阵敲门声闯入。
“是我。”
宋宴迟的声音,紧接着传进来。
唐酒眼皮一跳,下意识推了推秦域,“你去躲起来。”
她四处找自己的衣服。
秦域抓住她下颌,狭长的眼眸沁了危险,“为什么要躲?”
“……我和他还没正式离婚,传出去,对你影响不好。”
唐酒跳下床。
手还没够到衣服,就被他拽回来。
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住她,“穿、好、衣、服。”
……
唐酒打开门,已经过去五分钟。
宋宴迟站在门外,没有像上次那样强行进入,只静静地在外面等。
肩上搭一件黑色羊绒大衣,浓重的色彩,衬着他脸色病态的白。
看见她,虚弱一笑。
眼下,挂着两片乌青。
“帝都大大小小十二家亲子鉴定机构,资料都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