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
姜赢不可置信。
他晃晃脑袋，赶走酒意，“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欢许意啊！”
“你俩青梅竹马！你砸重金捧红她！你给她花钱，几个亿，眼都不眨一下！为了她，这三年，你把唐酒留在身边，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你现在给我说，你不喜欢她……”
“逗我玩儿呢宋宴迟。”
“……”
宋宴迟莫名其妙看他，“给救命恩人花钱，有问题？”
姜赢：“……没。”
宋宴迟：“给救命恩人出气，有问题？”
姜赢：“……没。”
这一次，姜赢掌握主动权，“所以，你对许意好，是因为她救过你。这事儿，我咋不知道？”
倦意爬上宋宴迟深邃的眉眼，他往后靠着，“年少往事，不想提。”
姜赢不好再追问。
宋宴迟是私生子，年少吃过许多苦，被继父打骂虐待，亲眼看着母亲为了救他被大卡车撞死，连赔偿金都被继父拿去还赌债。为了凑学费，他一天打三份工，一个馒头掰两顿吃……
姜赢初见宋宴迟时，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一双从夜市地摊打折淘来的不合脚帆布鞋，是他身上最值钱的物件。
八卦是人的天性，姜赢好奇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
宋宴迟眼皮都没抬一下，轻拨腕间佛珠。
他的神态，三分倦意，七分漠然。
像禁欲佛子。
王助理过来禀告，“林然今天杀青，她的化妆间给太太用。”
姜赢朝宋宴迟笑，“给救命恩人出气的玩物罢了，这种小事也来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她动了心。”
“搁我身上，我才懒得搭理。”
“我草！”
他猛然想到什么。
不可思议地看着宋宴迟，“你……你该不会喜欢她吧！”
宋宴迟拨珠子的手一顿，漠然地朝姜赢瞥来一眼，“滚。”
姜赢脸皮厚，“我又不是圆的。”
嘻嘻哈哈打趣几句，瞥见一个吊儿郎当的身影，姜赢脸色登时一变，“陆京时来了。”
顺着姜赢视线看去，陆京时单手插兜，被一堆人围着敬酒。
他倒是横，
一杯红酒被掌心烘热了，也没喝一口。
姜赢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来，“这家伙嗅觉跟狗似的，踩着我们，半天时间，做空乔氏两个亿。”
独属于姜赢的猎物，被狠狠咬下一大块肉。
姜赢危险地眯起眼。
肌肉暗蓄力量，随时冲上去撕咬对方一口。
“就当给他的见面礼。”
宋宴迟一脸平静。
“我们真要找他合作？”
在陆京时身上嗅到同类的味道，姜赢千防万防，“他起势太猛，背后定有推手，不知敌是友。”
宋宴迟摩挲佛珠，眼眸幽深，“丢个饵给他，看鱼儿上不上钩。”
“你是说……”
姜赢笑意深深。
这一刻，狐狸露出尖利獠牙。
-
剧组。
唐酒累疯了！
原定戏份拍完，还得配合林然杀青。
关键是，林然在戏里作为她的‘伙伴’，就算演不出来亲切感，也不该是这般龇牙咧嘴、满腔愤恨……
“卡！”
冯导第n次摔剧本！
“林然，你是特务，不是女巫。给你十分钟，调整好你的情绪。”
“……”
林然调整不了。
一脚踹翻助理搬来的椅子，目眦欲裂。
创翻世界的念头，在唐酒经过时，达到了巅峰！
“你到底做了什么？”
林然不懂。
好端端的，她怎么就被家族流放了？
阴森森瞪着唐酒，从她身上找答案，“五小时后，我就要被送出国，五年内不准回来。”
唐酒愣了下。
宋宴迟下手又狠又快，果然对许意够上心，舍不得许意受半点委屈。
“恭喜。”
唐酒淡淡看着林然，“在你最有价值的年纪，被撵出家门，林家再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林然，你、完、了。”
“……”林然抡起胳膊打她，“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唐酒，你怎么不去死啊！”
唐酒掐住她手腕，蔑视的眼神，“你还活着，我舍不得死。”
“林然。”
她的目光，高高睥睨，“你要在嘲笑中灰溜溜离开，还是在掌声中离开，自己选。”
“……”
卡在胸口的闷气，涨红了林然的脸。
盯着唐酒面无表情的脸半晌。
再也承受不住。
她失声痛哭。
唐酒甩开她，抽了张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对化妆师说，“给她补妆。”
随后再开拍，林然状态明显好了许多，虽然对唐酒依旧充满仇恨，但还是憋着一口气，艰难的完成拍摄任务，卡点杀青。
“恭喜杀青。”
“林小姐最后那场戏不错……”
工作人员的庆贺声里，林然的目光眺向远处。
唐酒站在出口。
她穿着风衣，双手插兜里，半倚着门看过来。
灯光拉长她的身影。
纤细，神秘。
？
唐酒好像在等她？
林然拿乔，故意和工作人员挨个儿寒暄，把人都熬走了，她才打着哈欠迎上唐酒。
“还没走啊。”她故意抬高下巴，冷笑一声，“别以为你说了几句话，帮我顺利杀青，我就能原谅……”
话没说完，
迎头‘啪’‘啪’‘啪’三巴掌！
唐酒打了人，揉着掌心，核善一笑，“果然，自己报仇，才有感觉。”
“三巴掌还你，我们两清。”
“一路顺风。”
“……”
她撑着打架的眼皮，在这儿等了自己一小时！就是为了还三巴掌？？？
真是……
林然捂着脸，气笑了，“唐酒，你特么真是……”
唐酒懒得听她废话，抬脚走人。
从剧组出来，已经凌晨四点。
影城寥寥几人。
深夜里寒意重，唐酒裹紧外套，哈了口冷气，掏出手机叫滴滴，刚打开软件，一辆迈巴赫在她身边停下。
车窗半降。
露出男人精雕细琢的五官，“美女，你叫的车？”
唐酒疲倦的脸上扬起一抹笑。
拉开车门，上车。
一双冻得冰凉的小手往他怀里钻，“司机先生，请为你尊贵的客人提供暖手服务。”
秦域裹住她肆意撩拨点火的手，笑容慵懒，“额外项目，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