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明幸灾乐祸,“陆总,软饭没吃上,连生活费都没了?“
陆京时咬牙切齿。
“闭嘴!“
“……”
闭不了一点。
“难怪你磨磨唧唧,一万块都掏不出来。”赵志明摁着兜里九个亿的银行卡,他很庆幸,“以你为鉴,没钱的日子太难熬,我是不配谈恋爱了。”
对唐酒的心,彻底死了。
从今以后,他就是抱着四小姐大腿、在陆京时公司看发财树的单身牛马一枚。
跌宕的早餐结束。
管家来禀告说,“宫总在外面等了半小时,小姐要见吗?”
“宫岩?”
管家点头:“他说,有重要的事见您。”
秦域面无表情:“让他滚。”
“看看他有什么目的,”唐酒安抚地捏了他手一下,“让他进来。”
……
再见宫岩,叱咤海城的商会会长少了些意气风发。
此刻的他,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
面色不虞。
会客室里只有唐酒一人,宫岩苦笑,“他还是不肯见我。”
“喝点什么?”
唐酒问。
“不用,我说几句话就走,”宫岩声音沙哑,面对唐酒,鞠躬致歉,“之前多有得罪,我深表歉意。”
“但还是想请你,原谅一个自己父亲的心。”
宫岩递过来一个红本本。
是户口本。
唐酒直视他,“什么意思?”
“这是小域的户口本,你们走到今天不容易,我成全你们。”
小几秒的安静后,
唐酒问,“你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
宫岩低下头,“我承认,之前对你二婚的身份,有所偏见。作为小域的父亲,哪怕他对我有误会,我也期待着,他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喜欢他,照顾他的人。”
“这世上,哪儿有不心疼自己儿子的父亲。”
他缓缓撸起来袖子。
手臂上,一片狰狞的疤痕。
“他三岁,正是爱玩闹的年纪,有一天,他爬上桌子,打翻了热水壶。我第一反应就是护住他,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这片疤痕,就是那天留下的,当场就起了水泡。”
“他吓坏了,哭了很久。”
“……”
宫岩似乎陷进了回忆里,眉眼间,都带着慈爱。
情真意切。
连身为演员的唐酒,都没看出来他的表演痕迹。
她静静等着。
等他接下来的话。
宫岩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虽然,我现在也还是觉得,你俩不相配。但既然他真心喜欢你,作为父亲,我也会成全。”
“这些话,我想,他是不屑听的,但我还是想说。”
宋宴苦笑着,深深看着唐酒,“四小姐,你身份地位非同一般,更是集万众宠爱于一身。但我还是私心地希望,你能始终如一爱着他,照顾他,和他和和美美的。”
今天的宫岩,看起来,倒真的像一个为儿子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唐酒看完了,问,“沈南烟说,秦老爷留下一份遗嘱,你知道吗?”
“知道。”
宫岩没有犹豫。
转而,又摇了摇头,劝唐酒和秦域放弃打听。
“老爷子去世多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无论是你,还是秦域,遗嘱的内容,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原因。”唐酒问。
“……”宫岩叹了一口气,“我言尽于此,先走了。”
遗嘱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沈南烟专程来秦域跟前提了一嘴,不会这么简单。
唐酒凝视着宫岩的背影,“宫总,要我换个身份再问你一遍吗?”
“……”
宫岩脚步顿住。
他回头。
没有说话,看着唐酒好一会儿,最终,从手机里调出一段录音。一个苍老病弱的声音,断断续续:
“小域,绝不能和……唐家、联姻……”话音还未落。
门开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外面。
秦域倚在门上。
他拿出一支烟,在唇上咬住。
一眨不眨盯着宫岩须臾。
然后,低头。
打火机火苗蹿起,映照着他深邃的眉眼,点了烟。
秦域抬起下颌,半眯着眼,透过青白色的雾气,望向宫岩。
“沈南烟,你派来的。”
烟气腾起。
带着几分凌厉,撞上宫岩。
这动作,挺不礼貌的,尤其是对长辈!宫岩压制住训斥的话,点了下头,“是。”
蓦地!
秦域咬着烟,逼近他。
他比宫岩高出小半头。
猩红的烟头,带着进攻的气场停在宫岩眉眼一厘米的地方,尽管如此,宫岩眼尾的一根长寿眉还是被烟气烫到,迅速收缩了回去。
眉尾的灼烫,让宫岩轻拧着眉心,往后撤开。
随着他的动作,眼前飘下来几颗灰烬。
彰显着小儿子的混不吝。
……混蛋!
宫岩扬手要打他,在空中滞了滞,转了方向,掐住长长的烟身,从秦域唇间摘下来。
“吸烟有害健康,少抽点。”
秦域一手吊着,一手的食指拇指捏住了烟身,将那根被夺走的半截烟,又抢回来。
放肆地在宫岩手边弹了弹烟灰,半垂着视线,冷笑,“现在才管,晚了。”
“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到位,伤了你的心,”宫岩沉了沉气,温声道,“但你终究是我儿子,打断骨头连着筋,我是你父亲,我不会害你——”
“够了。”
秦域不耐烦地直起了身子,“要煽情,回去煽。”
他冷漠地从宫岩身边绕过。
走向唐酒。
宫岩望着他桀骜不驯的背影,缓缓开口,“老爷子的遗嘱,你不用放在心上。”
“你母亲死后,老爷子有了心结,仇视一切导致他女儿离开的人。”
“这事,怪我。”
宫岩在忏悔,“是我,用那颗药救了唐夫人,你母亲才在生下你不久后去世。老爷子恨我,恨唐家,恨唐家那刚出生的小姑娘,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唐酒虽然上了唐家的户口本,但说到底,和唐家是半路缘分,没有血缘关系,你也不算违背老爷子的遗嘱。”
“户口本,我给了唐酒,你们想结婚,虽是可以结婚。”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们还年轻,要往前看。”
“……”
宫岩还在说。
秦域眉眼积压了浓浓的戾色,“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