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缸擦着许意的脸砸在地上,碎成四五块。有一块飞到她脸上,锐利的口子扎在柔嫩的皮肤上,刺痛了她。
有血渗出。
很痛。
宋宴迟的眼神,让她如坠冰窟。那不再是熟悉的纵容,而是看死物般的冰冷。
许意吓得动也不敢动。
完了。
最大的靠山没了——
她唯一的倚仗,就只剩下肚子里这块肉。也不知道能不能再保她一次?
“阿迟,你听我解释……”许意先服软,颤抖着靠近他。
“解释什么!”
宋宴迟一字一顿,“十二年!你骗了我整整十二年!“
“……我是骗了你,那也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对你一见钟情,爱的不可自拔,爱的发疯。我不知道怎样靠近你,你才不会拒绝我。”
“阿迟,虽然救命之恩是假的,可我这么多年的相伴,难道也是假的吗?我们相依为命十二年的情分,难道还抵不过她的救命之恩吗?”
“滚!”
什么情分不情分的,宋宴迟只想杀人。
他一脚踹她身上。
许意被踹中肚子,痛意袭来,她登时脸色刷白。
“孩子,我们的孩子……”
她穿着裙子,腿间流出一缕鲜血。
宋宴迟被那道血色刺中了双眸,满腔的杀气遏制住、
朝外面喊道,“来人!”
被撵出去的医生听到动静,急忙进来。
瞧见许意虚弱的模样,手忙脚乱地给她抬到床上。
诊断。
治疗。
繁琐的抢救后,医生擦拭着头上的汗,“宋总,孩子勉强保住了。许小姐胎像不稳,要好好养着,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否则——”
“出去。”
宋宴迟冷声吩咐。
医生们灰溜溜地离开。
许意勉强挤出一抹苍白的笑容,“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骗你。”
“……”
宋宴迟一口闷气卡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难受的紧。
“我知道,这么多年,是我欠她的。”
许意咬着唇,可怜巴巴地从兜里掏出将那枚翡翠平安扣,“阿迟,把这个还给她吧。”
宋宴迟修长的手指垂在身侧。
指尖半屈,绷直,又微微屈起……
几次。
都没伸手。
许意眼睛咕噜噜一转。
他没收。
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很好,她又用智谋保住了自己一次。
看来,唐酒这个救命恩人的分量,在宋宴迟心里也不过如此。
殊不知,宋宴迟眼前浮现的,都是黑白交缠在一起的身影。
唐酒。
秦域。
我们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
唐酒忽然打了个喷嚏。
“冷?”
正吻着她的秦域拉过被子,裹住她身体。他的气息紊乱又沉重,几乎要砸在唐酒心坎儿上。
唐酒躺在他臂弯中,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味道,勾着她,靠近点,再靠近点。
她下巴支在他胸前,能清晰地听到他如擂鼓般的心跳。
她半勾着唇。
惹火的手指从胸口缓缓滑下,撩过腹肌,“佛祖,已经靠这么近,我的愿望,你听到没?”
“听到了。”
秦域捏过她小巧的下巴,揽着她腰身,又去吻她。
直到唐酒伏在他身前,长长呼吸。
秦域轻轻拂过她的嘴唇。
唐酒的口红,早就一片斑驳。
嘴唇也被他咬的微微红胀。
轻轻一碰,就疼。
张嘴咬住他手指,故意哼。
食指被咬住,秦域就改用拇指蹭她嘴角斑驳口的红,“过来。”
“信你——”个鬼。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动静。
“四小姐,二爷给您准备了几套礼服,请您试试。”
“好。”
唐酒应了声。
门口的没人走。
唐酒小舌轻轻一抵,就给秦域的手指顶出去,用眼神道:“弟弟,你没机会了。”
她挑衅一笑,迈着大长腿下床。
腰上骤然多了一个力道,她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门口的人,还在交代着唐酒今晚宴会的事,唐酒被秦域勾着,再一次陷进了无休无止地厮磨。
门外的人终于交代完了走人。
唐酒张嘴,压在喉咙里的低吟,尽数飘散。
忽然,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一簇光。
是个陌生号码。
唐酒下意识就要挂。
秦域瞥了眼,一眼就认出来电话号码的主人。
是宫少祁。
按住唐酒的手,接通了电话。
同时。
他拖住她的腰。
唐酒没忍住,声音从唇间溢出来。
电话那端的宫少祁一愣,显然也明白过来电话那头的人在做什么。
离了个大谱。
他们在——白、日、宣、淫!
他眉心狂乱地跳。
一定是秦域!
他故意的,故意让自己听见,难道,他真的知道了遗嘱的事?
心里胡思乱想着。
“大哥,”秦域散漫声音传来,“找我女朋友有事?”
宫少祁深吸口气,被这么一打岔,到嘴边的话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那个……”
好一会儿,他总算找回来自己的声音,“她们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