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慧,慧儿啊!慧的儿啊,我的女儿,你终于回来看娘”
顾颜夕的声音并没有一般母子的温柔小意,而是带着爽朗大方,不拘小节的态度,从这一点,她就能和不少闺房女子相分开来。
秦老夫人听见她的话,慢慢的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顾颜夕,从眉眼到身姿,秦老夫人终于确认,这个和她女儿极为相似的女子,不是她的女儿,她女儿的眼神,从来都是孝顺,懂礼的,而她,虽然有着恭敬和礼貌,但是更多的是,陌生和安慰。
还有,她比玉慧更让人移不开眼,更加夺目。
“祖母。”再次出声,秦老夫人已经看清她了,有瞬间的失落,不过还是很激动:“大妮,大妮,我的外孙女,长的和你娘真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是太像了,刚才进来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是我的玉慧回来了!”
秦老夫人眼中的泪光闪烁,慈爱的拉着顾颜夕,仔细的打量,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顾颜夕继承了她娘的外貌,甚至更加娇艳欲滴,细腻白皙,有光泽的肌肤,谈吐有绪,姿态大方,可见她们的生活过的不错,秦老夫人也就欣慰了,玉慧她,至少没有吃苦,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
秦老夫人看了顾颜夕,又看向一旁,一直很安静的顾剩儿。
“祖母好,我叫顾剩儿,我六岁了。”顾剩儿礼貌的给秦老夫人点头问好,水灵灵的双眼睁大,看着秦老夫人,她,就是他的娘亲的娘亲,他的祖母,看着好和蔼可亲,好慈祥呢,他好喜欢这个祖母。
“剩儿?”这个名字…秦老夫人眉头有些皱起,还有大妮,这个名字也太随意了?
她刚才一直沉浸在愉悦的心情中,没有注意到,现在……
顾颜夕一看秦老夫人听了剩儿的话,这副模样,心里懂了,她们的名字在村里没什么特别,可是在秦老夫人眼里,这个名字就太普通了。
“这个名字是你们娘起的吗?”秦老夫人问。
顾颜夕还没来的及说话,顾剩儿就先说了:“不是的祖母,这个名字是我们奶奶取得,我们村里,都是这样的名字,还有叫柱子,狗蛋的,我觉得我的名字还是不错的,就是没有宝骏哥哥的名字好听。”顾剩儿没心没肺的说话,让在场的几人变了脸色。
陆长嵘和罗氏一起看向秦老夫人,见她的脸瞬间收敛,原本慈爱的脸庞沉了下来,眼中带着疼惜和怒火,她问顾剩儿:“乖外孙,你刚才说你家在村里,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过的不好吗?”
顾颜夕听见这话,瞬间就想到了接下来的事,剩儿他不知道情况,肯定会如实的说的。
罗氏和陆长嵘紧张的看着顾剩儿,却来不来阻止。
因为,顾剩儿已经说了:“祖母,我和姐姐就在落山城的落阳镇的一个小村子里,我和姐姐都不得奶奶的喜欢,还有婶婶,她总是欺负姐姐,让姐姐做脏活,累活,而且还不给我们饭吃,每次有好吃的都给大宝哥哥和美玲姐姐,我也好想吃,可惜,奶奶她们从来不会给我们。”说到这里,顾剩儿眼神低落,低下头,情绪嫣嫣的,看着就很可怜。
秦老夫人的怒气已经慢慢升起,她没想到,自己当宝的女儿竟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村里!她是想都不敢想,她堂堂千金小姐,会到乡下去,怪不得她们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因为,她们从来就没有想过,从下养尊处优的玉慧,会看上一个她们从没见过的男子,还心甘情愿的和他过这样的生活。
要是这样她还能忍受,因为只要她过的好,过的幸福,就算生活差一点也没关系,可是事实呢!
她的女子竟然还被人嫌弃,被人折磨!该死的!
秦老夫人气的胸口不停的起伏,强忍着不满,轻声的问:“那你们爹爹娘亲就不管你们吗?”
自己的子女被这样欺负,当爹娘的怎么袖手旁观?别的人秦老夫人不敢保证,可是玉慧是她的女儿,她的品性善良,就算是看见路过的乞丐都要救济,更可况是自己的子女,当娘亲的人怎么可能看着儿女受罪?
顾颜夕已经不打算阻止顾剩儿说话了,或许,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才是最正确的,她,只不过是占了一个躯壳罢了。
顾剩儿接着说:“娘,娘自从被爹爹救回来,身子就一直不好,奶奶也不喜欢娘亲,还好有爹爹偷偷的藏银子起来,我们才没有饿死,可是就算是这样,奶奶她们还是不满意,每天都要让爹爹去打猎,有一次,进了山就再也没回来了,后来,娘亲去找爹爹,也没有没有回来过……”
“什么!你说什么?什么叫她再也没有回来过?她去哪里了?她……”秦老夫人从一开始,听见剩儿说他娘是被救回来的,心里就起了疑惑,没想到,最后的结局竟然是……再也没有回来过,没有回来,失踪了,还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秦老夫人不敢想,也不敢相信,今天的惊喜会变成惊吓!
秦老夫人一时震在那里,傻傻的,没有表情,身子僵硬,眼看着就要倒下去,眼快手快的顾颜夕立马上前一步,接住秦老夫人。
“祖母!祖母!”
“娘!”
“娘!”
“老婆子”
“老夫人!”霎时,几道惊呼声响起,陆长嵘和罗氏连忙过来。
“娘,娘,你怎么了?大妮,你快看见娘她怎么了!”罗氏看着昏厥的秦老夫人,心如刀绞,果然,娘还是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顾剩儿连忙看着姐姐,他相信,姐姐一定有办法的。
不负众望,顾颜夕镇定的下达命令:“先把祖母放到椅子上,我给她看看。”
陆长嵘率先抱起秦老夫人,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脸色苍白的娘,心急如焚,急忙给顾颜夕让出位置。
顾颜夕走上前,看了看秦老夫人的眼皮和心跳:“没事,祖母只是一时激奋,昏厥过去了,我给她扎上一针就好,再端一杯白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