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扯了扯链条,哗啦啦的声音印着他讽刺的言语,仿佛在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无害’。见此,他却不禁想起了来时乐熹对他说的话。
“张文坤距离真疯不远了,他会提出见你肯定不是为了叙叙旧,所图无非是困兽式拉你进深渊……如果他一开始就表现出弱势,让你看到个不堪一击的自己,就表明他对你的攻击性很强。”
乐明目光复杂地看着张文坤,已经很难从这张阴鸷的脸上看到更多熟悉的影子,童年的回忆不会褪色,那段亲情还是蒙上了厚重灰尘。
他不顾乐熹不满的视线,径直抢在乐熹前面坐在椅子上,正对着张文坤的位置,也是距离最近的位置。按照他们事先约定好的,那个位置本该让乐熹来坐。
“张文坤,我来,不是为了听你废话,我还没那么闲。我来是想跟你说,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们之间除了四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的基因关系,没有更多联系。你被铐在这是因为你犯了罪,为你的罪行付出代价是天经地义。”
张文坤动都没动,视线犹如毒蛇般在他身上游走,嘴边噙着一抹讥讽的笑。“瞧瞧这说辞,你还真够正义。我不过是晚了一步……”
乐明陡然出声粗暴地打断他,“错了,他不爱你,你不肯接受事实才会步步走错。如若不然,你会拥有更光明的人生,一生都不必躲在阴影里。”
张文坤没说话,额角青筋却曝露了他的愤怒。
似乎还嫌刺激不够大,他继续说道:“其实这么说也不够准确,在我看来,你是个可悲的不肯承认错误,也回不了头的人。一旦你承认年少的冲动很愚蠢,那么你将来做的事就都是愚蠢的。所以,你只能疯狂下去,最好让人以为你有精神病?或许还能安稳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一生,而不用再度得到法律的制裁。”
“说白了,你根本没你口中说的那么爱他,你最爱的还是自己,或者挑个好听点的说法是,你爱的是自己幻想中的爱情。在我看来,非常可笑。”
他唇边微扬,勾勒出一个冷到掉渣的笑,相当模式化,也相当渗人。假如此时有面镜子放在他面前,他一定会为自己的演技而震惊。
不过在震惊之前,就能先‘欣赏’够张文坤变脸的全过程,心中最隐秘的一块被撕下来乱踩,狼狈的现状让他怒火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接下来乐明摆出不愿跟他纠缠的姿态,拉着从头到尾都没来得及说话的乐熹要离开,转身之际异变突生,他压根没来得及看清张文坤的动作,就被乐熹眼疾手快地拨开护在身后。
等他回过神,乐熹已经跟张文坤扭打了起来,他丫的还没搞懂张文坤怎么就把手铐给弄开了!?
警方闻声赶过来,制服张文坤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乐熹意外地磕到后脑勺,人直接晕了过去。乐明被吓地不轻,赶忙冲过去,却发现乐熹后脑勺除了个包没别的伤口,他狐疑地看了眼乐熹。
要不是这一幕没在他们事先准备好的‘剧本’里,他都要以为乐熹在装晕。
手忙脚乱地将人送到医院检查,这下好了,想瞒住二老都没瞒成,他们前脚进医院,后脚二老就赶了过来,爷爷在走廊中见到他浦头盖帘的就是一顿训,中心思想就一句话。
“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省点心!?再来几次我们两也可以横着被抬进来了!”
他能怎么办?唯有默默低下头,乖乖认错。
检查显示乐熹身体没出什么毛病,却不知为啥暂时没醒来的迹象,打算先让人住院观察下。
“不出意外,他应该在几小时内会醒来,但目前他的情况也没法说个准,得看具体情况。”
结果他忐忑不安地守了一夜,期间还苦口婆心地将二位老人劝回家。
次日清晨,他迷迷糊糊中感觉脸上有只手在摸,睁眼一看乐熹正用堪称深情的眼神看着他。先是激动地跳起来要去找医生,下一秒就被深情人设上身的乐熹拉住。
“我没事,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留下,别乱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如此诡异的乐熹简直跟被穿了一样,他头皮都竖起来了!
乐明:“……你,确定脑子没坏?”
回应他的是脖子直接被拉低,落在唇上的亲吻很是粗暴,他忍无可忍推拒时,亲吻又变得温柔下来,时间长到差点让他窒息!
事后在乐明的坚持下,乐熹还是做了全套检查,确定没问题了两人才选择回家。没人去问张文坤的结局,同等情况装疯和真疯,结局定然不同。
事实上,比起被放入无关紧要区域的张文坤,他更纠结乐熹的细微变化,即便乐熹坚持认为自己没问题,他还是止不住纠结,总觉得乐熹似乎藏了什么秘密。
就在他怀疑眼前的爱人也被穿越了时,乐熹主动找他坦白了。
“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几分钟后乐明傻眼了,同时被揭穿身上最大秘密,顺带硬塞给他一个重生前的秘密,脑子差点炸了。
前者表现为乐熹知道他是重生过来,且清楚他重生过来的时间点。后者则表示,重生前他那次逃跑前张文坤还活着。不等他消化完第二个秘密,就听乐熹说:“犯法的人受到法律制裁,并不存在你逃脱制裁,我替你顶罪。”
“知道吗?我也可以选择不告诉你,让你一直内疚着,永远在我面前天然低上一头,相当于握住了你一个把柄。可是,我舍不得。”
乐明:信息量略大,急需整理片刻!
好半天,他才听到自己没头没脑地问:“为什么?”
乐熹淡笑道:“连你重生这等不科学的事都发生了,我获取这段记忆不奇怪。此刻的我就有一个疑问,就当作为我把最大秘密告诉你的补偿吧。你能说一说,玉坠的来历吗?”
乐明:“这个,咳咳,说来话长。说之前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信玄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