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对第一个提议赞叹不已时，他听到席秋用阴恻恻的声音说出了第二个。
“强硬点的方法没别的好处，就是一劳永逸，轻松快捷地解决后患。只需放出消息说我们新研究出一道菜，给出相当不错的优惠，吸引顾客过来品尝，动静弄地越大越好。”
乐明听地一头雾水，试探着问：“然后？”结果后面果然还有个‘然后’。
“然后在新菜里做点手脚，让他们无论怎么模仿都做不出原样，谣言不攻自破。如果还嫌效果不好，可以制造一波舆论怼回去。总之，把一品堂的脸面撕下来好好踩几脚就对了。”
什么手脚能保证对方无论怎么做都模仿不了？不用说，必然是像他家药膳馆的那些招牌菜一样。
一时之间，他下意识朝席秋瞥了一眼，似乎想知道席秋突然提出这茬，是否表示对方已经对招牌菜有诡异而特殊的功效起疑了。
因为心有疑虑，他并未像对第一个提议一样大加赞赏，而是说：“方法是好方法，就是操作起来有点冒险，也难说对方就一定会吃下饵被钓上来。”
心里却在暗暗骂自己学会了虚伪，既觉得这法子好，又担心席秋别有所图，话说出来总有种虚假的调调。
席秋好似完全没察觉出自己正被老板警惕，还自解释道：“一品堂就是这种德行，想必这会儿正弹冠相庆，以为他们乱成一团，这时我们推出新菜，更能让他们坐实猜测。暂时示之以弱，效果不会差。”
乐明：兄嘚，你看起来真的相当心水第二个方案呀！这不遗余力的劝说下，他都不好意思再说出拒绝的话了。
他艰难地将目光从席秋身上拔出，对周围眼巴巴看着他的其他员工说：“你们怎么看？”
旁人还没发表观点，李桓生就愤愤道：“不能太便宜他们，就用第二个方案，整死他们！”
乐明：……
在他印象中那些员工大多是忠厚老实的人，这会儿问起他们意见，居然没一个人态度迟疑，众口一声地表示应该整死一品堂的人。
乐明深深叹息一声，就算他真的无法下决定，这档口也该有个定论了。
“这样吧，既然大家都觉得第二个方案好，就先暂定第二个方案，晚上大家可以一起想一想该弄出个什么菜，也不能太马虎，毕竟那道菜很有可能会被收到招牌菜当中。”
说完他又看了席秋一眼，对方正半低着头貌似在思考什么，乐明也说不准席秋有没有接收到他的暗示。
讲真，玩心机，他妥妥是新手上路，估计稍微心细点的人都能发现他古怪的态度，从而探查出一点端倪，然而席秋就跟全身心投入到问题当中去，丝毫没注意到其他东西一样。
如果真让他描述一下当前感受，他会说，那是一种再清晰不过的不安。
乐明向来是个藏不住话的人，这点在他情绪紧张时表现最明显。也就在当天晚上，他回去后没犹豫多久就选择跟乐熹说了。除了乐熹，他也不没别的可以聊到‘水’的人。
“你说，我是不是神经太敏感了？以前席秋都没对那些招牌菜表露出异样的情绪，这次他好心帮我想办法，我不仅不领情，还怀疑对方的动机！艾玛，真的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好渣。”
他以为乐熹就算不跟着他一起骂自己渣，也会站在客观理智的角度上劝他别感情用事。谁知乐熹听到后反而问了一句，“一品堂？就是连锁店快开到国外的药膳馆？”
哦豁，难道你丫对我的纠结不感兴趣，反而想对一品堂搞点小动作？不得不说，这个猜想很符合乐熹的作风。
“对啊，就那个一品堂。话说，你到底听没听到我的疑问！？”
乐熹才注意到爱人不满的神色，立马从深思状态中脱离，温声安慰起对方来。他的态度让乐明心情挺愉快，这特么才是对象应有的态度，起码姿态摆出来，万事就好商量了。
“事实上我觉得你这回的直觉挺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席秋这次应该确实在借着两家药膳馆的商业斗争，来搞个人恩怨。我认为他约莫不是对招牌菜的配方起疑，原因很简单，那么长时间都没动作，没道理这时突然起别的心思。”
乐明脸上疑惑更甚，瞧他的表情怕是在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乐熹突然笑了笑，笑容中既有对迷糊状态乐明的喜欢，也有一点无意中发现新世界的欣喜，两只眼睛贼亮。
在被乐熹拉到电脑前看资料前，乐明一度怀疑乐熹脑子出问题了，直到他看到一品堂特聘厨师的名字，瞬间目瞪口呆。
“卧槽，世界居然这么小！？不对啊，我怎么记得赵时澜应该是在席家的菜馆当掌勺？他怎么跑去一品堂当了啥特聘厨师？”
假如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那个人渣应该是拜入席秋父亲门下搅风搅雨之后，稳操胜券地坐上席家餐馆的掌勺位置，俨然已成为席老爷子的接班人。
说到赵时澜，乐熹脸上浮现出再清晰不过的轻蔑，“这种人，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地出来。席家菜馆固然在经典，也拥有一批数量不小的老顾客，但对‘志气不小’的赵时澜来说，还是庙小了点。一旦有机会，他当然会跳槽。”
“所以说，赵时澜为了更好的待遇跳槽去一品堂了！？卧槽，这人的德行简直没得说，说他是人渣都侮辱了人渣两个字！”
不怪他突然正气附体，义愤填膺起来，实在是赵时澜做事忒过分。
要知道，当初席老爷子把一无所有的赵时澜带回家学手艺，精心把人培养出来，说是一句再造之恩也不过分。结果呢？这小子不仅害了自家儿子和童晚晚两人，最后竟带着技术跑去别家当啥特聘厨师！
“话说，我突然觉得就算被席秋利用，似乎也不是啥坏事，就是我这个局外人，都感觉很想撸袖子揍那个人渣一顿！”挟私报复算什么，可以的话，他还准备帮对方一把。
“不，我的意思是，席秋对赵时澜紧咬不放，貌似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