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作用是定海神针或者说是烟雾弹,只要乐明找人的路上安安稳稳,就没他什么事。因此他始终谨记刘荣的叮嘱,就算平日再喜欢找人唠嗑,都得死死憋住,作深沉寡言的模样。
其实他都快憋死了,有眼睛的都能看出这里头藏着不小的秘密,单就是听他们一路的对话就能嗅到浓浓的故事气息,可惜任他心底如何抓耳挠腮都得端住深沉的架子,不能破功。
老板和车上这位年轻人真是那种关系?哎呦喂,原来无论男女谈起感情都一个样,眼前这对似乎格外倒霉,居然撞上了死生大事,幸亏老板没真地上那班飞机,否则现状只会更糟。
世事无常这句话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待他们急急忙忙赶到目的地,得知乐熹不顾当地人劝阻,在大雪纷飞的天气中毅然上山,只为寻找玉雕匠老吴。
“这么大的雪跑山里头肯定很危险,路不好走另说,要是运气不好撞见饿着的肚子的野兽……哎,年轻人脾气倔,怎么都不听劝,就跟上回他不认识路也要跑山里找老吴一样,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上次那么幸运。”
听到这乐明固然焦急,也是相当闹不明白老吴是何许人物?一个玉雕师值得他每回不要命似地去寻人?说实话,疑惑产生的同时还有浓浓的怒气。
再出声时语气便有些硬,“他为什么找老吴?”要雕玉在城里一找就是一大把,就是想要古玉也有的是地方买,何必冒险来到深山老林?
乡亲们就解释了,“老吴是我们这一带曾经很出名的玉雕师,祖传手艺那是没得说,后来他从城市中退出避入山林宣布退休,从此再不碰刻刀。他宣布退休后每年还是有不少人来寻他雕玉,不过从来没人成功过。”
乐明眉峰大皱,居然还真是为了雕块玉!
“听你这么说,这位老吴似乎有远超于常人的本事?”否则怎会有每年往深山老林钻的人,天晓得乐熹用了什么办法才让老吴松口,不过这个问题他暂时没心思去管,只想弄清楚乐熹反常坚持背后的原因。
说到这村民脸上就浮现出奇异的神色,“据说老吴这人带点邪性,再寻常的玉石经过他的手雕琢,都能让佩戴玉石的人逢凶化吉,运势也要较常人要好很多!”
乐明:……
枉他猜了多少种原因都没想到真实原因居然是这个,这丫的不是迷信是啥?按科学来说,玉石就是死物,再怎么被雕琢都不可能变成啥逢凶化吉的灵物,又不是神话小说,现实世界哪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不对,若以科学论,他为何会重生,为何会身携奇异玉坠等等都无法解释。如此说来,乐熹冒冒失失跑去深山老林找玉雕师倒还算有理了!?
“如果我现在要上山寻人,你们有谁愿意帮着领路?当然报酬不会低,三人以内每人一万,找到人另外加五千。”
对于身处交通不便山区的人来说,一万五绝对是个诱人的数字,何况只是陪着一起去寻个人,危险怕啥,钱哪有好挣的?再说,他们要是人多也不算太危险。
只可惜任他们再心动,村里普遍就剩下老人和小孩的状况也难有人敢将心动付诸于行动。
“不若你让牛娃子跟你一道上山?他是邻村出来的人,应该还记得山上的路。我们这都一把老骨头了,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乐明随之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一只没出过声的小伙子,牛娃子这名很有格调,难怪他连个自我介绍都没。
牛娃子,哦不,准确说是大名程牛的这位年轻小伙是满脸的无奈,“其实,我离开家乡差不多快有十年了,对山区的地形貌似没记得没那么清楚了……”
乐明拧眉,刚想说点什么刘荣就急忙插进来说:“乐明你可不能跟着一道胡来,要找人完全可以雇几个身强体壮的过来找,你这小身板跑山里头太危险了!”
“不让我去,难道你去?”
刘荣脖子一梗,道:“我去就我去,到时候我找几个人一起上山,保证把老板安安全全地找回来。”大冷天跑山里头傻子都知道不会轻松,但是为了老板他愿意豁出去拼了!
乐明却是丝毫不买账,“你就别白费心思了,真把我留下来,到时候你前脚上山,我后脚就能跟着摸过去,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让我跟着去。”
刘荣:哎,还是想岔了,早知道就多带几个人过来,省得分不出人手看住人!
“别犹豫了,我这么大一个人你是看不住的,再磨叽我就连你都不带上山!除了牛,咳,那啥牛娃子,还有谁愿意帮忙?年纪大点不要紧,只要够熟悉山里地形,还有去老吴那里的路!”
大雪天认路本就艰难,何况是地形复杂的山区,不找个人带路想找到那位老吴进而找到乐熹,真不是件容易事。
财帛动人心,何况人多壮胆作用大,很快便有两个老汉表示愿意跟着一道去。
其中一个是猎户,常年在山中行走,山里的路就跟家一样熟。另一个年纪稍微没那么大,五十多岁身上肌肉硬梆梆的,端着一张憨厚的脸,想来能给他们带来不小助力。
谈定之后他们一行五人就要上山,有热心的村民怕他们在路上冻到,特地拿来厚厚的军大衣借他们穿。军大衣穿身上固然没啥形象可言,保暖作用却是没得说,衣服裹身上就跟裹了一床厚被子一样。
山上很安静,他们几人说话声音都不大,不想因太大声引起雪崩。他也是自上了山才知道先前乐熹第一趟进山寻人就是刘猎户带过去的,相对来说,带人进山他是一回二回熟。
乐明哼哧哼哧地往山上艰难挪动,没多久就热地满身大汗,不敢随便脱衣服,若不然冻到算自己的责任。
“刘伯伯,你上回带他进山,他有没有说些什么?”
爬山寻人既枯燥又累人,不寻点话说说,他浑身难受,就怕一个不留神让乐熹再度钻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