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都捯饬干净,按次序放锅里炖着,只要注意一下火候和时间,相较于准备一桌子菜要方便多了。而且送汤远比送菜的理由立地更正,表达关爱之余又不会表现太过。
因此这几天他都借着锻炼厨艺顺带表达关心的理由,每天变着法送汤,只需强调自己为了熬这锅汤废了多少心思,两老一准都给喝光。
有他费尽心思给二老滋补,老人的身体状况再不是问题。相反他还得时刻注意用量,担心用过了反会使二老身体受损,尤其是奶奶。
这头问题解决了,他就开始琢磨把之前被意外冲掉的兼职捡起来。也就随口跟乐熹提了一句,结果支持没捞到,反被人说了一顿。
“做兼职对你而言意义不大,你又不缺锻炼机会。与其浪费时间在小钱上,还不如花功夫在学习上,那才算长远投资。”
哦豁,感情您意思是他闲着没事干,还特么目光短浅?
乐明很不爽,坚持认为乐熹是在嫌弃加讽刺他,提醒他努力的是乐熹,后面瞧不起人的还是他,心里很不平衡。负面情绪积在心里久了嘴上就难把住。
这不,送汤的功夫下跟奶奶聊几句,顺口就说了出来。
谁想一向支持他的奶奶也倒了戈,“这回我得站到乐熹那边,多大个人,还听不进逆耳忠言?男孩子做事眼光要放长远点,我们家又不缺那点小钱,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我可听说,你开学后学习状态不怎么样,以后考试怎么办?”
饶是乐明脸皮再厚,被当面揭短也着实挂不住面子,再一想到所谓的‘有人’必然是乐熹,更是恨地牙痒痒,只想把某个多嘴的人拽过来狠狠咬上几口!
不就是开学后浪了一阵?他这不是在浪子回头的路上?呸,他才不是浪子!
“其实我就是一个放松放过头了,现在态度可端正了,考试肯定没问题!”
奶奶笑眯眯地看着他,既不说信,也没说不信。转头又捡起之前的话题说:“其实你要是真想锻炼自己,不如去学着做生意,积累经验将来才好帮家里。”
此建议一出口,乐明的眉毛就皱成一团。不说他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就是稍微会做点生意他也不乐意去跟乐澹抢,除非他嫌家里还不够乱,两老还不够操心。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才多大年纪就爱瞎操心,让你学着做生意甚至创业对你将来百利无一害,你真不想接手乐氏,我们还能逼你不成?”
说罢,她看着低头不语的孙子,长叹一口气。大半辈子活过来的人不可能看不懂乐明的心思,也正是因为懂才有叹息。
他们本该做孩子的保护伞,让孩子们无忧无虑地长大成人,谁知家门不幸,总有人出来搅风搅雨,闹地大家心里不自主地留了个疙瘩。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原先乐明他们的生活环境,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在那样环境下成长的孩子不是自甘放弃,就是有超脱同龄人的成熟,这两孩子都是后者。
为此她没少忧心该用什么办法补偿他们,尽量还他们一个更完美的成长期。可惜,终究败给了年纪。人年纪大了不服老都不行,换作以前她就是抡起家法把儿子抽一顿,再狠狠罚下去,不怕拧不回人。
然而现在的她做不到,体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没年轻时那股子暴裂脾气了。
乐明在一旁看奶奶脸色变了又变,感慨生了一层又一层,满头雾水,刚准备问上一问,就听奶奶说:“你喜欢做菜的话,也可以就此施展拳脚,最简单莫过于开个餐馆,以你的手艺想必生意不会差。”
乐明是一脸没反应过来的懵逼,开餐馆的说法没毛病,问题是奶奶您刚才一脸深沉地思考半天,难道就是在想这么个玩意?
“怎么,你不喜欢开餐馆?”正儿八经的疑问,纯的。
乐明这回摇头很快,“也不是,开餐馆的主意挺不错,就是……奶奶你刚才在想这个?”
奶奶笑容和蔼,“不全是,我在想你们吃过多少苦,我们没能照顾好你们,反教你们年纪轻轻就一个个老气横秋,让奶奶没体会到多少为人长辈的感觉。”
他彻底呆住了,原来稳重也算是一个缺点?
“那……我们以后淘气点?就有事没事惹点祸让你们帮着擦屁、股如何?”
奶奶听后食指直戳到他脑门,“你这皮猴,有你这么理解人话的吗?我年纪大了经不起你们一顿折腾,快滚回学校吧,省得在这边气我!”
话是这么说,脸上的愁云却是散去不少。
乐明笑地见牙不见眼,被不轻不重地说两句算啥,只要能把奶奶低落的情绪拉回来,他就是故意卖蠢也划得来!
那次聊天过后,他不知怎地就对开餐馆上了心。又怕乐熹说他就知道意气行事,做事没规划没章程,还特地跑了几家餐馆带着学习精神研究了一遍,回来对着偷偷找来的资料神神秘秘地做分析。
甭管乐熹平时多爱奚落人,他的许多见解是真不错,比如想做什么就得先去了解它,同时也得对自己的能力有着一定了解,也就是所谓的知己知彼。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他这番苦功下下来收获不可谓不大。结合以前做厨子的经历,他才能从根本上了解餐馆盈利情况。
一个餐馆要想生意好,地理位置和门面,乃至里头东西的味道,都是硬条件,且相对可以掌握。剩下的宣传重要性也不低,还有餐馆食物是否合当地人口味,是否具有某些压倒性的优势,或是味道或是价格又或者是……特殊功效?
其实,真要论起来,一个餐馆想长久红红火火开下去,需要注意的因素当真不少。
他将自己想法条条列下,有把握和没把握的地方各自标注,准备进一步研究如何攻克难题。等他研究透了,到乐熹跟前的底气才足。
真是奇了怪了,为啥他不想着让奶奶信服,反对乐熹的看法如此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