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最后一学期开学前，乐明收到两老迟来的新春祝福，当时他们正在回国的路上，语气中依旧有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他们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
他们到底急着出国做什么？这点小小好奇心可能得等到下次见面才能解决。
紧赶慢赶着，乐明那点寒假作业才堪堪在开学前写完，感觉整个灵魂都得到了升华，即将飞向天堂之际，乐熹给他一手扯了下来。
“能耐啊你，随便抽一页，英语总共十个选择题你错八个，就对两个？”
乐明：……敢不敢不抽查正确率？他匆匆忙忙做出来容易嘛，还检查！
他飞快抢过寒假作业，往背后一藏，辩解道：“正确率就别管了，反正老师也不批，我听说他们把寒暑假作业收上去都是当废品卖掉！”
“老师怎么处理是老师的事，问题在于你现在水平有所下降，你就不怕开学测验成绩不理想，被老曹安排去垃圾桶边坐着？”
新的学期新规则，老曹在去年就已经单方面激动地宣布过了。
座位按照班级排名坐，最后几名可获得‘垃圾桶伴我学习’套餐，冬天还稍微好点，夏天那股酸爽的味儿可够人受的了。
他深以为，乐熹在嘲讽加贬低他。
“不可能，我成绩不会差到那个地步！”
乐熹上下扫视他，说：“我看未必，你挺有潜质。”
妈的，此人找打！
不管你有没有准备好迎接这个小妖精，它就不管不顾地到来了。
乐明是芸芸拒绝开学的众生一员，同样的不可抗力，见到老曹那张格外热情洋溢的脸也不能缓解他受到的打击。因为，开学测验真的就在开学第一天开始。
给彼此一点缓冲时间，不好么？
乐明考完就完全记不得七门课具体考了什么，事实上被连番折磨之后，他快连自己名字都考忘了。
许是为了做个下马威，给他们浪了一个寒假的学生一点教训，几门课题目都难地恐怖，地狱级别，似曾相识的题目很少，更多的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无一例外都很难攻克！
他趴在书桌上，用自身形体很好地诠释了何谓烂泥。
朝边上的乐熹露出半张幽怨的脸，“不用问，你小子这次肯定又是第一名。哥们，我们完了，这次真的要天各一方，隔着茫茫人海相望。”
“不。”乐熹侧过头，用平和而不失力道的话语击碎了他们友谊小船……的最后一块碎片。
“去掉‘们’，只有你没有我，也别隔着人群相望，你得更努力地学习才能让位置离我更近。”
乐明沉默好几秒，说：“我发现，你，越来越，欠揍了。你知道我每天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对你使用暴力有多难吗？”
“不知道。”
很好，那天乐明忍无可忍地朝乐熹挥了拳头。就算不能真打，他也要做个样子，好歹象征性地出一出心中那口恶气！一而再地捉弄，他不要面子啊？
刚开学老师效率高地可怕，七门课在两天内都出了结果，乐明抱着试卷痛哭流涕……是不存在的！
虽然试卷难度是地狱级别，但是在大家都考地不甚理想时，他常年被乐熹摧残的效果就显现了出来。题目难，乐明的生存能力就更强，就算不能把分都拿到，拿到一点总是可以的。
因此，他这次的成绩在班级排名中勉强可以算做中上层次，也就是说，他还是得跟乐熹隔着人群遥遥相望。
好吧，结果并未相差太大。
老曹为表示决心，当天下午就给他们换了座位。眼下是，乐熹坐在他右前方的第一排，号称老师的贴心小棉袄专属座位，乐熹的同桌则是班级第二，年级轻轻就架着花瓶底眼镜的班长妹子。
他之所以对乐熹同桌有那么长描述，是因为他记不得这位隐形班长的名字，重生前没印象，重生后一样没记住。
以上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再一次有缘跟卓维成了同桌，嗯，这货还跟以前没差，一样拥有丰满的身躯和吃货的灵魂，就连偷吃让他打掩护的说辞都一样。
“兄弟老规矩，我给你零食你给我放哨。”
乐明视线斜过去，给予无情的拒绝。“不，你也不看看自己，胖地都快三高了还吃！就算不管学校规矩，也要注意自身健康。”
“哎哟我去，你跟乐熹那小子混久了整个人都变了，你再也不是我的好兄弟了。我胖怎么了？我……”
余光瞥到一熟悉身影，乐明赶忙咳嗽两声提醒，以他多次放哨经验看，此人必然是潜伏着的老曹！
然而，好久不对频道的卓维他短路了，愣是没接听到他信号，好在那哔哔。“不是，你咳什么咳，说你几句你还不乐意听了？”
“卓维，课件吃零食，全部没收。既然你们是兄弟，又都不把校规放眼里，很好，各写一篇一千字检讨，明天交，我亲自检查！”
灾难，妥妥的！
乐明抹把脸，默默为自己晚上作业又多一项而悲伤时，老曹‘亲切’地把他喊去了办公室。
单独训话？不，他搞错方向了。
“乐明，我单独叫你过来，主要是想……让你做做乐熹的思想工作。”在他的愕然下，老曹道出苦恼他多日，一度让他秃顶加重的问题。
原来乐熹优异的成绩很早就引起校方注意，他们将乐熹列为考入省城高中的好苗子。为此，他们私下甚至让乐熹做过省城中考卷子，显然，结果让他们很满意。
可当老曹把人叫过来，好生说道说道时，乐熹听出其话中意思，表示自己不想去省城上学。问到原因就说无可奉告，就是一副不配合的样子。
学校好些年没有考入省城高中的学生了，难得遇到一个就在自己手底下，暗中受了多少老师羡慕的眼光，以为板上钉钉的事儿却在学生本人这边受挫，还死死卡住。
铺垫那么长的诉苦，老曹最终的意思相当简单粗暴。
“你跟他关系最好，能不能帮老师个忙，做做他思想工作，能考入省城多好的机会，不要犯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