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会觉得乐熹在瞎担忧,谁都清楚乐明是个离了手机就活不下去的货,手机全天开机,电话很少打不通,即使真没接到,过会儿也肯定回拨,直接关机更是不可能。重度手机上瘾的人,能选择关机才怪!
有了前面信息的铺垫,他们脑中已然想象出乐明被绑起来,没收手机,也许正经历着各种可怕的威胁。毕竟能动手杀人的人原就够可怕,再想到死者是乐明的亲爹,毛骨悚然的感觉更强烈了。
他们更容易觉得神秘男人是跟他家有仇,以至于弄死亲爹还要暗搓搓接近人儿子。再听闻张文坤很可能刚从监狱中出来不多久时,老张和程玥栎面上都显露出被吓地不轻的表情。
乐熹眼中暗流涌动,记忆深处的张文坤难以凭个人之力弄倒,尽管他已非当初那个挨欺负无法正面还手的小孩,总有些影响能伴随人从小孩到成人。要真那么容易甩开小时候的阴影,也不会有那么多成人还是不敢反抗,即便他们早就有反抗能力了。
乐熹跟普遍性情况又有所不同,他深知张文坤没那么难战胜,连当初年纪还小的他都能给其致命一击,更别说现在了。他担心的是张文坤那种疯子会不管啥条件,只想进行报复,对个一无所有的疯子,他无法不忌惮。
突然他目光一顿,连忙叫人暂停,手指在监控的右下角一指,问:“这里两个挨在一起的人能不能放大?”
老张赶忙把他圈定的两人给放大,身穿深色外套,背有点驼的男人占据大半视野。因角度原因,他边上那个人就露出个后脑勺。他静静看了几秒,指着那颗后脑勺说:“他就是乐明。”
话音刚落,程玥栎和老张都吃惊地看着他,程玥栎努力往镜头里凑了凑,才终于惊叫地指着深外套男道:“确实是这个奇怪的男人!”说完她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全场就她刻意多看过那人几眼,偏偏最先认出来的是乐熹。
其实,镜头中的两人都背对着镜头,程玥栎对张文坤的记忆又没特别深刻,没看出来很正常,像乐熹这种仅凭一个背影和一个后脑勺就认出人的才是奇葩。
不见得是乐明的后脑勺有多特殊,主要还是他对这两人的气质记忆最深,张文坤更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人,不过是想起来就咬牙切齿的那种。
暂停的画面再次流动,他们清晰地看到两人维持着差不多的走位往门口走去,从仅能看清的双脚行动不难看出,乐明并非受胁迫离开,而是自愿跟人离开药膳馆,也许仅是打算去外头跟人说句话。
再调出门口的监控去看,这回两人的角度倒是能看清脸了,却也无法从乐明脸上看出被强迫的神情,也就是在张文坤抬手指了指每个方向时,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跟人离开。
直到两人走出监控范围,老张和程玥栎都没出声。他们都清楚,这份监控资料即便提供给警方,怕是也没什么用,反而会给他们扣个扰乱治安,瞎搞事的帽子。
良久,程玥栎见乐熹整个人没丁点动静,好似被封印了似的,不由小心翼翼道:“现在怎么办?总得想办法把人找到呀!”人没事,不安才能落下。讲真,她到现在都无比后悔当初为啥没留下?选择离开简直不要太心大!
偷瞥一眼乐熹,还好,表情还算正常,暂时没下一秒就抄起刀子把她砍了的可能。
却说自打乐明失踪以来就成为隐形主导者的乐熹,思索完压根就没功夫回答程玥栎的疑问,转身就走,只余剩下两人懵逼地对视。类似动作如果是个狂傲的人做起来,八成会让人觉得不尊重人,他做起来只会叫人觉得他确实急狠了。
“老张,你说真能把人找回来吗?要不我们还是先去报个警看看?”
老张叹了口气,“顶多就能提一下张文坤的案底问题,其他有效证据完全没有啊……小老板的对象挺有本事的,或许他比较有办法?”
他们都知道这话说得有多勉强,毕竟乐熹再有本事也没体现在破案上,不过是给彼此心里多一层安慰。乐明不止是他们认识的一个人,一个朋友,更是他们饭碗的老板,他们也是实打实地愁。
突然小房间的门再度被推开,乐熹半个身体探进来,说:“这事暂时别往外说,除非我让你们去问情况!”
他们下意识猛点头,刚想说两句,门再度无情地关上了。老张是一脸懵逼地说:“他这是做了啥,咋几分钟的功夫就满头大汗?”
程玥栎哪知道,没心情跟人掰扯,理了理衣襟,道:“希望人是安全的,但愿只是虚惊一场。”老张没出声,心里必然也是这么想的。
被他们念叨的乐熹则是飞速返回车中,取出备用电脑,再回到药膳馆找了个空房间便在笔记本上飞快敲了起来。程玥栎的话也算是提醒了他,因本身就搞电子产品的原因,乐明手上用的手机电脑乃至手表都是他家公司产出的。
目前正在使用手表瞧着就是个普通低调的表,实际有额外增加的定位功能。当初他貌似是被电影所启发,就专门给乐明定制了一款手表,当成礼物送给人。
而在刚才的录像中,乐明手上分明还带着那只手表,他从未如此庆幸过乐明的‘听话’,也许只是觉得表是他送的,款式也不赖就戴上了。
很快,定位就查到了,放在清晰版的城市地图中那枚闪烁的小红点让他呼吸一紧。出于方便的考虑,电脑上的定位信息也发了一份给手机 ,同时也没忘带上笔记本,直接扔副驾驶座,开着车直奔定位地点。
车子越往郊区开他面色就越沉,想来这么远的距离他们定然不会是走过去,很可能乐明就是被人忽悠到没监控的位置再伺机将人带走,不然无法解释前后不到十五分钟手机就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