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却并不想回答独孤嫣然的问题吗,蹙眉不耐烦道:“哪里来那么多原因,孟三娘是孟朝阳的女儿,她若是回来就是国公府的嫡长女,你想让她夺走以你的一切, 我都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如今你这是什么态度,竟敢质问我!”
“就是就是,母亲一心为了姐姐,可姐姐也太过分了,总是为孟三娘说话,难道姐姐忘了孟三娘如何羞辱母亲了?”独孤梦然眯眼盯着独孤嫣然,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独孤嫣然看着她眼神不对,好像,很鄙夷她似的,这怎么可能呢,她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独孤嫣然鄙夷她不是等于看不起自己吗?虽然她也看不上独孤嫣然,可却不会鄙夷独孤嫣然,一定是她想多了。
殊不知她的直觉根本没错,独孤嫣然此时的确是鄙夷她的,因为她身上流着一半那个男人肮脏的血液,看到她就提醒着自己母亲做过的丑事,其实因为太祖皇后的努力,大楚民间并不禁止和离再嫁,只要不是因为本身有错被休回家的,再嫁都不会受到任何阻碍,虽然贵族间不流行,但以昌平长公主的权势,若是赵氏和离归家,也没人会多管闲事,若是赵氏当真和独孤恒没了感情,一心恋慕那个男人,她完全可以改嫁,独孤嫣然也不会这么生气,但她却将那肮脏的血脉带入了独孤家族,独孤恒说得对,若是赵氏当真疼爱她,就不该生下独孤梦然两人。
“母亲此言何意,孟三娘从未和母亲碰过面,她何曾羞辱过母亲,何况她是女儿的姐姐,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我们这一代本就子嗣稀薄,若是孟三娘能和女儿守望相助,日后也是填个助力,母亲也是大家族出来的贵女,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嫣然你说什么?”
赵氏是真的吃惊了,没想到独孤嫣然会说出这种话,听她的意思她是承认孟三娘的身份了,这怎么可能,独孤嫣然以前提起孟三娘可是厌恶不已,怎么可能会突然承认这女人的身份。
“嫣然你怎么了,是不是你父亲逼你了,你别怕,母亲会为你做主的,独孤恒这个混蛋,竟然为了孟三娘如此待我的女儿,我要去找母亲做主!”
独孤嫣然看着上首赵氏咬牙切齿的样子,突然一阵无力,算了,是她想的过于美好了,赵氏怎么可能因为她的一两句话就改变对孟三娘的态度,至于赵氏为何对孟三娘如此痛恨的原因她一定会找出来的,刚刚赵氏的说法她一点都不信,若是真的疼爱她这个女儿就不会让那两个小杂种生下来了,害得她如今要提心吊胆,生怕有一天曝出两人的身份。
“母亲还是不要去找外祖母了,外祖母如今身体不适,女儿累了,先行告退。”
“娘,您看姐姐,为了一个外人就对娘您发火,姐姐真是的,难道分不清里外吗我们才是她最亲近的人啊!”独孤梦然趁机上眼药,她要取代独孤嫣然,成为国公府最受宠的女儿,昌平长公主最喜爱的小辈,让所有人都只能仰望她,再也不要和被赶出兰山书院似的狼狈不堪了!
赵氏却没心思听独孤梦然的挑拨,揉着太阳穴疲惫道:“梦然你先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独孤梦然暗暗咬唇,只得无奈退下。
待人都走光了之后,赵氏的脸色顿时阴沉下。
“夫人,您如今不能慌,既然孟三娘无事,以后再找机会就是!”一直如隐形人一般站在赵氏身后的嬷嬷淡声道,说着劝阻的话,可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赵氏的脸色更差了,冷声道:“本夫人做事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来多嘴!”
嬷嬷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无无声的看了眼赵氏,“既然夫人自己有数,老奴也不多说了,还望夫人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免得做出无可收拾的事来!”
“滚!”
赵氏猛地摔了手中茶盏,恶狠狠看着嬷嬷,嬷嬷仍然是平淡如水的表情,蹲身行了个礼就退下了,只在转身的瞬间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甚至走之前还很贴心的给赵氏关上门,免得外面的下人听到赵氏摔打东西的声音。
三娘因为连日的假死状态根本就没有丝毫困意,饱餐了一顿后精神很好的在院子里巡查,这可是她的产业呢,如今她也算是有房一族了,想想穿越前为了买房累死累活的,也没有一栋自己的房子,反倒是穿越后有了自己的房子,还是带小花园的,简直不要太美,遂三娘拉着萧慎安在院子里乱逛。
萧慎安却很不配合,其实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自从知道三娘的死讯之后他就睡不着了,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闪过三娘的身影,然后陷入巨大的恐慌,心口如同被插入了匕首搅动般,不要说是睡觉了,即便是稍一停息,就会被空洞悲哀侵袭,他只有不停的做事才能让自己拒绝去想起孟三娘。
如今孟三娘完好无损的站在眼前,渡过了失而复得的狂喜之后,就剩下疲惫了,萧慎安打着哈欠眯眼看着身前蹦蹦跳跳的声音,虽然不不舍得一开眼,可是真的很困啊!
“啊,池塘里我要中满满的荷花,夏天的时候可以泛舟采莲,不过稍微有点小,要将池塘挖的大一点,小安,到时候我们一起泛舟好不好……咦,怎么又不吱声了?”
三娘猛地转头,还以为萧慎安又犯病了,打眼一看,却见到萧慎安倚在池塘边的柳树上睡得欢。
“真睡着了?”三娘戳了戳萧慎安肩膀,没有丝毫反应,看来真是睡着了!月光透过枝丫照射在萧慎安脸上,三娘凑近了才看到萧慎安眼下的青黑色,想到自己刚刚醒来时萧慎安脸上的悸动,心下微暖,注意到萧慎安睡着了仍然簇起的眉头,三娘看着碍眼,忍不住想抚平那皱起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