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说是去给周氏祝寿,倒是没有太热络,自从独孤梦然的事情发生后,老夫人和赵氏就有了心结,和宁远侯府也有了矛盾,觉得自己被宁远侯府看轻了,竟然不按照她的要求来,尤其在见到独孤梦然和孟三娘都要去宁远侯府后,本就严苛的脸板起来更是严厉。
“三娘我就不说了,梦然怎么也能去呢,还不够丢脸的!”
老夫人不愧是老夫人,一句话就将安国公府所有的女眷都贬低了一回,三娘和独孤梦然不必说了,赵氏和独孤嫣然都跟着没脸,独孤梦然更是直接惨白了脸,眼中迅速堆积起泪珠,看着老夫人欲哭不哭,这段时间,因为被赶出书院和沈庭的事情,独孤梦然迅速消瘦,从圆脸变成了尖脸,看起来楚楚可怜,这会儿眸中含泪,倒是让人不忍心。
当然这不包括三娘和老夫人,在老夫人心里,这个孙女是证明她失败的一个证据,是安国公府名声抹灰的一个污名,养在府里就够膈应了,竟然还敢跑出去,这简直是在挑战她的神经。
“母亲这话说的奇怪,梦然的嫡亲舅母过寿,她身为小辈前去不是很正常吗,大嫂还特意叮嘱了要梦然去呢,说是她早就想着梦然了,一定要让我带着梦然。”
赵氏直接搬出周氏,让老夫人也无话可说,虽然二人都在知道周氏其实并不喜欢赵氏,更不可能喜欢赵氏的女儿,但老夫人又不能拉着老脸去问周氏一句,只能不情不愿的放行了,在独孤梦然身上没占到便宜,老夫人便打算柿子捡软的捏,对着三娘就去了,“你还是待在家里吧,不说你从小就没学过规矩,去了诸人面前万一被人提及你既回了国公府,怎么还从母姓,那不是看我们国公府的笑话吗,我看你还是在家里待着吧!”
三娘扁扁嘴,已经生了一肚子闷气了,也不差这一次,淡声道:“是,谨遵老夫人之命!”反正她也不想去宁远侯府,又不是她的舅母,正好接着老夫人的口留下来,免得面对那堆贵女。
老夫人一愣,似乎没想到三娘会这么容易妥协,剩下的一大推批判就都堵在嗓子眼了,轻轻哼了声,算孟三娘识相,知道要讨好她,若是她都这么听话,她也就给她找个好点的夫君。
赵氏却是不同意了,她将三娘带去可是有目的的,哪能就这么让老夫人截胡了,“老夫人,这是怎么说的,三娘是我们安国公府的长女,这是不容置疑的,谁敢多嘴,再说是去自己舅母家,哪个会没眼色,老夫人您放心,儿媳定会将三娘安安全全的带回来,不会让她被人欺负了的。”
老夫人又被赵氏堵回来了,气得胸口疼,看赵氏的延伸到都水和刀子,赵氏浑不在意,招呼着三娘,“好孩子,我们走吧,你既然回了府里,也该去见见世面,不能整天待在家里,免得被人看清。”
这会儿说话做事倒是像是一个为她打算的好母亲了,而不是刚刚句句带刺,三娘眯眼,盯着赵氏看,直看得赵氏脸上要挂不住了,才点头应诺,“麻烦夫人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要看看赵氏要做什么。
一位的躲避是没用的,她要看清赵氏的招数,然后予以反击。
看着自己身后的青水和绿水,三娘有了点底气,绝对的武力加上她自己懂得医术,应该不会找了道。
赵氏还不知道三娘心里的打算,不然这会儿就不会这么高兴,她和独孤梦然在一辆马车里三娘和独孤嫣然一辆马车,独孤潜直接骑马了,三娘很是怜悯的看着独孤恒骑在马上,这大冷天,北风呼呼的吹,难道他不冷吗,虽然独孤潜不是独孤恒的儿子,可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他能选择的出生。且二人并无交集,除了一次口诀之外,她和独孤潜都没有搭过话,尤其是后来三娘发现独孤潜这丫的对谁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中二相,就完全不在乎他曾经的鄙夷了,这会儿看着独孤潜坐在马上,忍不住招呼道:“你也上来吧,天气太冷,还是坐马车吧!”
独孤潜从眼皮底下送了三娘一个白眼,似乎很是不屑和她说话,连个回音都没有,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这个无知妇人”的味道,气得三娘直翻白眼。
独孤潜昂首挺胸一马当先走在车队前侧,根本就不理会三娘,三娘猛的放下帘子,诽腹道冻死你。
独孤嫣然看了眼三娘,便垂头盯着自己手中的帕子不吱声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很明确的表示自己没有和她搭话的意思,三娘也没有应要贴上去的脸皮,二人一路沉默,车轮划过地上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伴随着偶尔飘进车里的动静,到了宁远侯府。
老远就听到了笙鼓齐鸣,下了马车一看,侯府门前人来人往,也可觑见宁远侯府的实力。
赵氏身为侯府的姑奶奶,自然是不用和旁人似的奉上拜帖等着下人的核对,直接带着三娘几人就进门了。
独孤潜自然是不和他们一路的,他直接去了前院。赵氏带着三娘几个女孩子往后院去,迎接她们的是周氏的儿媳钱氏,见到赵氏的那刻,钱氏脸色扭曲了一下,然后才扬起恰到好处的笑朝赵氏打招呼。
三娘眼尖的看到了对方的变脸,觑了眼赵氏,却发现赵氏没有任何的不同,对着钱氏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三娘暗暗记在心里,跟在赵氏身后往花厅而去。
宁远侯夫人周氏和三娘想的有些不一样,她长得很……嗯,亲民,圆圆的脸、圆圆的眼、圆圆的身材,咋一眼看去会以为是为宽和仁爱的长辈,当然她对外表现的也是这般的形象,可不知是不是三娘的错觉,总感觉周氏整个人都给人一股违和感,好像,好像是一个带着面具的木偶。没有真实的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