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吼我？”牧天晴眉毛竖了起来，没说几句话，又捏了个帕子咳嗽起来。
她咳嗽得实在太厉害了，半点都不停歇，胡幺幺都担心她会不会把肺给咳出来。更是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帕子上晕开的红色。
这红色实在是太显眼了，在素白的帕子上，就像是雪上落的红梅。不仅胡幺幺看到了，牧貅也一下沉默了下来。
半天，牧貅才叹了口气，“好端端地，你拿个狐狸出什么气。”
胡幺幺在一旁肯定地眯眼，甩了几下尾巴，耳朵抖个不停。
想不到这家伙讨厌狐妖，倒是对凡狐没什么偏见嘛！
刚想，胡幺幺又听牧天晴哼了一声，“哈！可是连它也嫌弃我。”
“天晴！”
“我说的不对吗？它刚才那个动作，可不就是在嫌弃我吗？你早就该让我死了，偏偏还要让我这么不人不鬼地活着！”
牧天晴在吼，胡幺幺看着她一张瓷白的脸慢慢变得通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她晃动的一瞬，居然看到了她脖子后面有一个巨大的疤口。
那个疤口已经发黑了，旁边还隐隐透出了几块紫红色斑纹。那是尸斑，死人身上才有。
胡幺幺只瞥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搭着小爪子，懒洋洋地趴在笼子底不动。
管他死人活人的，反正碍不着她什么事。
牧天晴还在继续，“你当初为什么要强行把我神识锁在身体里，为什么？”
牧貅的脸也痛苦地扭成了一团，房间彻底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牧貅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抱歉。”
抱歉有什么用？
胡幺幺翻了个白眼。
叽叽歪歪的，她最听不得，你就直接说怎么办好了。
显然，牧天晴也是这么个性子，闻声冷笑了起来，本来柔和的眉眼满是冰霜，“只是一句抱歉，就想把所有的事都掩盖过去了吗？那我经历的这些痛苦又算什么！”
“哈！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安慰自己罢了。委实虚伪。”一顿，牧天晴伸手过来抓笼子，“这是王公子送我的狐狸，烦请父亲还给我。”
“不行。”牧貅想都没想。
“呵！难不成成一只狐狸，父亲也要跟我抢了吗？”
“天晴。不是父亲要跟你抢这只狐狸，委实是这只狐狸对于父亲有大用。这是其一，其二，今天就是月圆了，你收了王公子的狐狸，今后又得以何面目同王公子相处。”
胡幺幺看到牧天晴的手顿住了，她垂着头，眼眶发红，眼底却有极深的晦涩流淌，有一瞬，胡幺幺闻到了恶鬼的气息。
再看，牧天晴却又是那副纤弱的模样，“我要是不给呢？”
“天晴，我想到法子了。但是我需要这只狐狸，去求上君大人。如果顺利，这次月圆就是最后一次。”
……
房间静了下来。
牧天晴走了，牧貅就坐在椅子上叹气，半天，伸手把装着胡幺幺的笼子拿了过来，指尖往胡幺幺额头伸。
胡幺幺机敏地躲开了，对着牧貅呲了呲牙。
“小家伙，连你也嫌弃我，哈！也罢。”正好，外面有人敲门，牧貅起身去开门，胡幺幺看了过去，就见一个金丹的修士对着牧貅拱手。
“城主，出去荒漠的那群大人都回来了，今晚的事……”
牧貅面色沉了，好半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