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黑影。
天空在抖，水面也在抖。
实在是太快了，重楼的眼睛里只能看到一道黑影，转瞬就到了他的面前，接着是大张的嘴巴，和森寒的牙齿。
这是巨蛇的嘴巴，重楼现在才看清，但是来不及了，嘴巴已经悬在了他的头顶，下一刻，就要咬下来。
重楼心里发狠，也没有躲，直接就挥起手里的剑，刺了过去。
“锵锵——”
“叮——”
牙齿和长剑碰在一起，重楼抖了一下，整条手臂都麻了，手里的长剑更是直接被震了出去，下一刻，牙齿直接咬进了他的手臂里。
扑鼻的血腥味，胡幺幺眨了眨眼睛，酒意退了些。
血腥味是来自下面的，胡幺幺一只手撑着头看了下去。一下，脸色顿时一变，“重楼，你做什么伤了重华？”
重楼：“……”
重华：“呵！”
重华已经变回来了，可以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两条很深的孔状伤口，直接贯穿了手臂，伤口里还不停地涌出殷红的血液来。
胡幺幺可算是彻底醒了，直接从重华身上扭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抓起了重华的手臂。
伤势很重。
委实说，胡幺幺还没见过重华受这么重的伤。心头突然涌上一股火气，胡幺幺八条尾巴全部都撑开了。把重华护在了身后。
“你要打跟我来，我陪你打。”
重华撩起眼皮，“呵！”
重楼：“……”
到了现在其实已经不用证明什么了，胡幺幺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重楼在胡幺幺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胸口像是挨了刀，那种慢刀子割肉一样，一下又一下的，钝痛从胸口又传到了全身。
重楼捂着胳膊后退了一步，反而笑了，“你怎么知道不是他打的我，而是我打他呢？”
胡幺幺：“……”
重楼把胳膊亮了出来，他的胳膊上也有两条孔状的伤口，这伤口看上去确实要比重华手上的可怖，从里面直接能看到翻出来的黑色肉皮。
但是，位置却跟重华伤的地方一模一样，甚至连伤形也大同小异。
胡幺幺懵了。
重楼又笑，“这分明就是牙痕。”
胡幺幺看了过去，重华撩了一下眼皮。
后面的其实已经不用说了，这伤口确实是蛇牙造成的，也确实是重华动的手。胡幺幺沉默了一瞬，从芥子袋里摸出了一个青色的小玉瓶，丢到了重楼的旁边。
“这是灵药，对伤很有帮助的，你试试。”胡幺幺说完，又摸出了另外一瓶，拉起重华的手，用手指勾了，一点点地抹上去。
这药还是当时重华给胡幺幺抹尾巴的，效果也立竿见影，不过是几个呼吸，原本血呼啦的伤口就合拢了，最后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来。
胡幺幺垂着眼睛，来来回回地摸，最后才抬起眼睛，“重华，那个……”
“什么？”
“重楼当初救过我，还给了我一颗避水珠。”
目光一对。
重华看向重楼，“所以，你想让我放了他？”
“对。”胡幺幺抖着两只小耳朵，她到底还记得薛一的事，心里有些忐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