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
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听不见了。
胡幺幺耳朵动了动，等彻底听不到声音了，一下就怒了。
什么嘛！
还真走？
心里又气又急，心底更像是打翻了调料罐一样，五味陈杂。
胡幺幺缓了缓，又忍了忍，到底没能忍住。一骨碌翻了起来，刚想开骂，猝不及防地就对上了小重华的眼睛。
小重华就盘腿坐在她身前，一只手撑着下巴，目光紧紧地落在胡幺幺的身上。
胡幺幺到胸口的气，一下就泄了。紧接着又不停地往心底冒起了酸水泡泡，止不住地委屈起来。
“你怎么还在？”胡幺幺恶声恶气。
“那我走了。”小重华闻声站了起来，作势要往外走。胡幺幺一下又傻眼了，猛地堵起嘴巴，眼眶一下就酸了起来。
走吧，走吧！
要走快走！
谁稀罕了！
胡幺幺也不知道怎么了，心口像是突然被人扎了一刀一样，呲溜溜地疼了起来。
靠！
她堂堂一个大天狐，难不成还缺这么一个朋友？
等了好一会儿，胡幺幺还没有听见脚步声，不由得又抬眼瞪了过去，“怎么不走了？”
“嗯。”小重华鼻子里哼了声。
“嗯什么？快走！”
“不走了。”
“……”欸？
胡幺幺一愣，又眨了眨眼睛，然后就看到小重华抬起手，一根手指轻轻落在了胡幺幺眼角的位置。
小重华的指腹很凉，骤然这么一下，有一种落进了碎雪的感觉。
胡幺幺不舒服地眨了眨眼睛，就听到小重华笑了一声，“我怕我走了，你会哭！”
胡幺幺：“……”
噫！
这是污蔑。
胡幺幺刚想要反驳，就见小重华让开了一步，胡幺幺下意识看了过去，整好对上了对面的镜子。
镜子里真真切切地印着胡幺幺现在的模样。丹凤眼，柳月眉，眉峰凛厉。骤一眼就有种高高在上的女皇感。
但是此时，镜子里的人眼眶全红了，连鼻头都红了，真真地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胡幺幺顿时沉默了，半天，才疑惑地抬头，“欸？我为什么要哭啊？”
小重华被问得一愣，又听胡幺幺继续，“我，我没道理哭啊！”
哭这种，她在话本子里看到过。
那些个凡人，伤心会哭，委屈会哭，连太过高兴都会哭。
但是，她既不难过又不高兴，为什么要哭？
想不明白，胡幺幺心里慌成了一团，什么都顾不上了，就想要向小重华求证，“小团子，你说我，我为什么会想哭。”
她现在的状态着实算不上好，眼里全是茫然，脸上却全是慌乱。
小重华嘴巴一下就抿了起来，片刻，手掌落到了胡幺幺的头顶，“小狐狸，你喜欢我吗？”
喜欢？
胡幺幺眨了眨眼睛，肯定到，“喜欢。”
比烧鸡还要喜欢那么一丢丢，但是比起重华来，到底还是差了一截。
“我喜欢你的。”胡幺幺认真地想了想，“我把你当儿子。”
胡幺幺又补充，“嗯，亲儿子。”
小重华：“……”
趴在窗户上偷听的火灵镜灵：“……噗。”
小重华一下瞟了过去，镜灵一把捂住了火灵的嘴，两灵顺着墙壁就滑了下去，然后松开手，无声地“哈哈哈”起来。
哎呦！
哈哈哈！
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