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的洞府跟胡幺幺在的大同小异，不过陈设要更加简单得多。
胡幺幺跟在小雀儿的身后进去，看着小雀儿忙前忙后，把所有的东西都归到了一边，然后把食物推到了重华的手边。
重华只是坐着，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反应。
小雀儿看向胡幺幺，胡幺幺拖着脚步上前，然后被小雀儿一把拉了坐下，紧接着食物的盘子就放到了胡幺幺手里。
“喂吧。”
“……”胡幺幺喉头滚了一下，把盘子拉到了自己的旁边，用小勺子舀了，送到重华的嘴边。
重华还是没有多余的反应，接着胡幺幺就感觉小雀儿的神识探了出来，往重华的身上触了一下。
“该吃饭了吗？”重华声音轻缓。
“嗯。”小雀儿毫不避讳，“今天的份，我喂还是你自己吃。”
“我自己来。”重华的手摸了过来，落在小雀儿刚摆放盘子的位置，但是因为胡幺幺挪了一下，摸了个空。
重华偏了一下头，胡幺幺沉默地把盘子又推了过去。
一口，一口。
重华吃得很慢，也很细。胡幺幺两只眼睛一直看着。
一顿饭吃了快两盏茶的功夫，重华咽下最后一口，又把盘子推了回来。
“你什么时候走？”
“……”胡幺幺心头一跳，然后就听身边小雀儿笑出了声。
不过这笑声里夹杂着神识，胡幺幺能听见，神识和重华相碰，重华也能感受到。
“你就这么想要赶我走？”
“不是你说的吗，要跟我就此诀别。”重华语气依旧很淡。
“可得了吧。”小雀儿顿了一下，“我比你更了解你的身子。你现在根本就没有多长时间可活了。”
重华只是笑。他是邪气的脸，笑起来也带着几分的漫不经心，胡幺幺心头又是一哽，接着又听重华继续，“你走，把我孩子也带走。”
“交代后事呢？”
“嗯。”重华点头。
“那幺幺呢？”小雀儿抱着手臂，目光清冷地看在胡幺幺脸上，“那幺幺怎么办？”
“也带她走。”重华一顿，“她要是醒了就说，我去帮她找能治伤的药了。”
胡幺幺的身子一僵，又听到重华笑了起来，“啊，到了现在，我还是希望她能记住我，最好是，记我一辈子。”
说他自私也好。
他就是希望，如果他真的死了，彻底消散在了天地间，也希望他的小狐狸，一直记着他！
最好永远都别忘。
一时沉默，小雀儿勾着嘴角，眼神冷冰冰地落在胡幺幺的身上。
从洞府里出来，胡幺幺一直低着头，然后就看见小雀儿把一个芥子袋递了过来，“拿上，我带你去拿圣孕果。”
胡幺幺站着没动，她心里堵得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胸口一样，上不不下，连眼眶也涩得厉害。
好半天，胡幺幺才抓紧了小雀儿递过来的芥子袋，“我要怎么做？”
“带上圣孕果，离开幻灵境。找个地方等孩子孵出来，然后忘了重华。”
“……”胡幺幺抿紧了嘴唇，“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胡幺幺抬头看向小雀儿，“你这么激我，应该是有办法的，不是吗？”
“要怎么做？”
“会死。”半天，小雀儿抖着睫毛，“要是这个法子，会死呢？”
“哈？”胡幺幺笑了一声，“那就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