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涩“学乖了”，拿着扫帚去到包干区的时候看到他也不提这一茬，更不提女朋友之类的事了，安静打扫。
他要把这段时间利用起来，让她一边打扫一边背数学公式和化学公式。
她也乖乖照办。
秦夜故意刺她两句，她也当听不见地避开。
就连上课的时候，他以为她一定会睡着的物理课，她也愣是睁大眼睛把黑板笔记全部抄下来，然后不懂的地方打问号。
吴涩变得不像吴涩，秦夜的警惕和困惑在安静中在打量里起伏，又在打量里压下。
吴涩依然把这些都收在余光里，依然假装看不见。
不过，拯救祁琪经济计划的事情，她没忘掉。
过了三天，时间差不多了，她可以把之前在教室里录好的学习视频发给祁琪父母了。
祁琪的父母立刻打来越洋电话，跟吴涩亲自求证。
走廊上，吴涩耐着性子跟祁琪爸妈表示自己会看着祁琪学习，两个人互相监督一起进步，她自己都承认，对于祁琪父母比对自己父母的时候有耐心。
毕竟，同样都是希望孩子好，但祁琪父母就从来都不会用责骂和比较的方式，特别是祁妈妈，永远都是用温柔的语气开口说话。
“是，我保证，祁琪真的没有谈恋爱，如果她真的谈了，我不会瞒着你们。”
“好，我知道了。”
“好，谢谢叔叔阿姨，再见。”
祁琪托腮站在旁边，等吴涩挂完电话，“怎么样。”
“你其中一张卡不限制了，要彻底放开得等下次考试成绩你有所提升。”吴涩回。
祁琪抓了一把自己的马尾双手抱臂，对于这个结果没有多开心也没有不开心：“天知道，有恋爱嫌疑的人是你，不是我。”
吴涩啧了一声，不悦瞪眼：“说谁呢？”
“就是你，还不承认？你是没拿镜子照自己看到这几天有多好学生的样子吧？秦夜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连座位都不跟林麟涛换着来了。你知道大家现在都在说我们高二一班出现一对学霸CP了吗？”祁琪目光锁定，一副无论如何吴涩怎么辩白都不要相信的神情。
吴涩不以为然地摇晃食指：“NONONO，敌不动我不动，当敌人能预判到你的预判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静默，只待时机出其不意。总之，现在我不能跟你解释过多，等到之后我使出漂亮的反击后，你就会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
祁琪：“……”
还死鸭子嘴硬，这兵法都用上了，还不是受学霸秦夜的潜移默化？
不过她了解吴涩的脾气，适时闭嘴。
相信只要传闻够真，某人马脚越露越多，到时候想否认也是不能够的了。
吴涩自然不知道祁琪的内心活动，她对自己这段时间的卧薪尝胆非常有信心，毕竟眼见为实——秦夜这个病秧子这几天都没有找她茬，看着她的“乖巧”表现出来的困惑和不安是明显且强烈的。
就是要这样，就是要这样把某人的自信和自以为是打击的支离破碎。
他以为他能掌控一切？
不，她偏要让他知道，这绝不可能！
这几天装的这么乖巧，连老师上课提的问题都努力回答，努力冲刷所有人对她的固有印象。等的就是两天后惩罚时长结束，潘红英要给他们两个人安排一场单独的考试。
没办法，老潘性子急。
她嘴上虽然说对秦夜有信心，这次的失误只是失误。但从这次把教务处主任的误会亲自压下去，压到悄无声息的程度就能看得出来，她对秦夜的在乎。
本来拥有一个全校都出名的天才学霸的好学生的班主任，怎么可能真的接受这样的优秀人物消失的现实呢？
这几天送作业去教师办公室，不时地听到她跟别的老师打听她和秦夜在其他科课堂上的表现，吴涩索性就推波助澜了一把，暗示老潘可以来一场真枪实战的检验以安人心。
这天，是被罚包干区打扫的最后一天。
中午的时候天还是好好放晴的，到下午的时候不知不觉云层厚集了起来。
阴云之下，吴涩在灌木丛里捡到一堆可乐罐子，忍不住捡起其中一个开始跳起毽子来。
秦夜在她花式跳踢正嗨的时候，伸手抓住了罐子把它丢进她背上的垃圾袋里：“它应该在这里，不应该在你脚上。”
他的一板一正是刻进骨子里的无聊，吴涩见怪不怪：“你说他们那些住校生晚上的时候躲到这里来聚会，是不是应该跟老潘说一声？不然他们老以为自己这样毁尸灭迹把罐子藏起来就能毁尸灭迹，掩耳盗铃了？”
秦夜睨她：“你不是不打小报告的吗？”
吴涩假笑：“我这怎么算是打小报告呢？我这是为了学校的环境清幽做出一份自己的努力啊。”
秦夜垂眸，看向吴涩脚边不远处的烟蒂。
刚才没有的，她把可乐罐子当毽子踢了之后，就有了。
吴涩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烟蒂了，不过没有他从平淡到压眉的变动表情。
“干吗？很意外吗？有同学偷偷抽烟。”
或许在他这种只会念书的学霸眼里，除了学习，其他的一切都是奇怪的吧。
秦夜回神，把烟蒂捡起来放进他刚刚放进垃圾袋的可乐罐子里头。
吴涩对他这种反应感到新鲜又奇怪：“哇，没想到你还会维护同学啊？可是这里不是我们的包干区，是高二3班的……”
秦夜转过头去，继续捡垃圾。
吴涩追过去跟着他一起捡：“所以……3班有人熟？”
秦夜只当没听到，手里的钳子拨开灌木丛，又转向草坪。
“你认识的人有抽烟？嗯……你怕这东西交上去后，会被查到。”吴涩继续自顾自地说，“该不会是你人生的色彩吧？”
“你女朋友就在3班？”
秦夜站住，抬头望天：“快要下雨了。”
吴涩挑眉：“秦夜，你这样避而不答，等于就是承认了。”
秦夜缓缓拉平视线，把背上的垃圾袋拿下来：“你刚才说话的功夫，我多捡了五个垃圾。这五个垃圾我不能白捡。所以等一下工具你去还。”
吴涩：“……”
连这种细节都要豆腐青葱分的一清二白的……
秦夜把手里的钳子和一旁的扫把、簸箕纷纷放到她跟前。
几滴雨珠猝不及防地落下，吴涩感觉脸上划过一两道冰冰凉。
还工具要绕到操场那边的杂物间，远是远了点，不过也正好可以绕到3班去看看可疑人员。
像这种去到别的班看人的行为，吴涩一直觉得很傻。
不过通过烟蒂意外发现秦夜包藏的女朋友居然在3班，傻就傻了，她必须得去看看。
平时某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学校去的地方也有限，从来没见他跨班过，在3班勾搭了一个，这真是无法想象是怎样的孽缘。
“喂，你们班最好看的女生是谁啊？”到了3班，看着里边一堆人，吴涩大概扫了几个女生不知道哪个是秦夜跑去酒吧救的对象，扣桌邻窗的一个正在写试卷的短头发女生。
女生抬头，看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学校大名鼎鼎的女魔头吴涩，愣了好大一下。
“问你呢，没有？”吴涩看她呆呆傻傻的样子，皱眉又问。
也是，3班没听说过有什么美女。
最好看的都在1班，她自己还有她闺蜜祁琪。
女生点点头又摇摇头的，然后指向最里边戴着耳机的一个女生：“是她。”
吴涩立刻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坐在最后一排靠里的一个齐刘海长发女生，优越侧脸，鼻子高，下巴小的，皮肤还挺白，戴着一个白色的大耳机忧郁又梦幻的。
看起来，确实和秦夜很搭的样子。
吴涩又问：“她叫什么名字，有男朋友吗？”
短头发女生又露出刚才呆呆傻傻的表情。
吴涩问的吃力，摆手说算了，直接走进教室走到那个女生的身边，扣桌：“同学，你认识秦夜吗？”
女生把耳机拿下来，不明白吴涩这么问是几个意思：“认得啊。”
吴涩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这么问没有指向性。
但是直接问，对方肯定不会承认的。
琢磨片刻，吴涩这样问：“你，最近去过巴克酒吧吗？”
女生听到这个地点，眼底明显闪过一丝震惊和躲闪，摇头重新把耳机戴起来：“没去过。”
吴涩没注意到前边有个男生的后背微微动了动。
她认定自己找对人了。
环顾四周，其他所有侧目的女生，看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作业本肯定道：“嗯，这个班里确实你是最好看的，江美。不过比起我你肯定差点~”
说着，吴涩心满意足地转身出去。
她说的是真心话，没有半点攀比的意思。之前老潘被她在洗手间瞄到拿新买的口红抹嘴巴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肯定后又不忘亏一下。
自信对吴涩来说，就是天生该有的东西。
话说回来，秦夜的眼光……怎么说呢，虽然没有脱轨但也没有什么新鲜可言。
喜欢的女生无非就是白白净净，长得好看的安静小妹妹。
和他这个人一样，乏味可陈。
吴涩见过的人比看过的书还要多，一眼就看出来那个耳机女生是怎么个性格了。
回去的路上她冤家路窄地遇到大块龙。
每次这位龙姐一出现，都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气势十足。
这回龙姐没有找她麻烦，而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我说，你们连体婴确实都挺够胆的，祁琪说要单挑我，约我今晚在繁心公园把旧账新账一起算了。”
吴涩皱眉。
“怎么，你还不知道啊？啧啧，真是好姐妹。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我们之间的账好好算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