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走了，走得毫不犹豫。
人心，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
比这种东西更复杂的，是女人的心思。
不久之前，和这个自称叫做楚云舒之间的女人所发生的一切，都完全走出了李牧的理解范围。
对方最后临走的时候说，枪里已经没有子弹，可李牧那时却根本没听到扳机扣动的声音。
现在，人都已经离开，那只手枪的弹匣里，究竟是否只装有四颗子弹，这个问题也无法再去考证。
“真是个诡异的人……”
对于那位国际杀手，李牧觉得，似乎只能用一句歌词来形容：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至于对方离开之前，所说出的那个名字，想必应该就是那位想弄死自己的幕后黑手。
不过，一想到自己要凭“李建”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把人给找出来，李牧就觉得很难。
信息太少了，叫这个名字的人……也太多了。
至少，在小阳村、绿芦村、黄岗村等几个地方，就能找出十几个李建。
“呼！”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房间，尤其是看着房间几个地方那一个个细小的弹孔，李牧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
那位代号叫做暗影的女人，有一点没说错。
自己和她之间那两场总时间起码接近两小时的运动里，终究还是自己占了便宜。
“最后让我来打扫‘战场’，这能不能算是一种信任的表现？”
摇头苦笑，从房间里翻出一把水果刀，李牧没花多长时间，就把嵌在房间各处的四个弹头给挖了出来，顺便还把弹孔周围的一大块水泥、木板，都给扩大了一下，让人看不出是被子弹打出来的痕迹。
连弹头带弹壳，还有房间里一切有关物品都给收拾进一只手提袋后，看着大床上两人“战斗”处，那星星点点的斑驳血迹，他真觉得今天这场遭遇，有些太不真实。
“算了，都收起来吧烧了吧……”
穿好衣服后，把沾有两人DNA的床单也塞进手提袋，李牧随手在床上扔下一沓钱，紧接着就装作没事人一样，拎着那只手提袋离开了假日酒店。
当然，在离开之前，他又把同样一沓钱塞到了迎着他走过来的大堂经理手中。
这些钱，算是“装修费”。
至于对方在看到房间里墙壁上，天花板上那四个大坑，以及那张没有了床单的大床，报废的水果刀、椅子后，会有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这都已经不在李牧的考虑范围之内。
走出假日酒店，开车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几只弹头和弹壳丢进下水道以后，眼见此时天色才刚蒙蒙放亮，经历一夜奔波、劳碌，李牧倒也感觉到有些疲惫。
查出李建是谁，这件事要凭自己的力量，很难。
征服系统，倒是有本事做到这一点，但问题却在于，自己恐怕没那么多积分能够支付。
所以，这件事，恐怕最终还得落在，那位应该很有背景的彭国安头上。
“有点累，去老彭的酒吧，找个地方睡一觉也不错……”
想到就行动，开着当初用那匹肥马从彭国安那换来的车，十几分钟后，李牧就已经开车赶到了彭国安那间金色酒吧。
虽然是大清早，但这间金色酒吧，却是整个招庆县里少有的二十四小时工作制。
所以，尽管是凌晨时分，但这里却仍然处于营业中。
尽管在这个时间段，彭国安早就已经回家睡大觉，但凭着他李某人和对方的交情，也足够让秘书把他带到对方的办公室。
“这老彭，倒还真享受，这张椅子坐起来，挺舒服的嘛。”
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坐在彭国安的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李牧打了个哈欠，紧接着就眯起了眼睛。
老彭这个点估计还没起床，自己先睡一会再说……
平心而论，他这个心思确实没毛病，但在这个世界上，却有一种东西，被称之为——意外。
两只眼睛才刚刚合起没多大一会，李牧就听到，外面竟然……响起了一阵尖锐、刺耳的警笛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不久前刚刚做了点亏心事的原因，警笛声传进耳朵里的时候，李牧的心猛的一哆嗦。
“难道那娘们报警告诉我强……不对，那不能算强，最多只是通……”
及时反应过来，一位国际杀手，应该不大可能会用报警告自己这种方式进行报复，李牧这才重新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难道……是老彭犯了事儿？”
想到这间金色酒吧，多多少少也存在着很多见不得光的地方，李牧顿时感觉到有些蛋疼。
“靠，不会吧。才刚想着让他帮我查查，到底谁踏马的是李建，这家伙……不会要被抓走吧……”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不断翻腾，没过多大一会，他就听到一阵嘈杂、匆忙的脚步声，透过这间办公室大门，传递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们应该是来找老彭的，我要不要跳窗户回避一下？”
“呸，回避个屁，老子一没杀人，二没放火，清白无比……”
李牧心中的犹豫，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那些赶到这里的警察，已经帮他做出了选择。
他既不需要回避，也不需要躲起来。
事实上，当办公室大门被暴力破开，二十多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冲进来，把枪口指向李牧的时候，他唯一所能做的事，似乎也就只剩下了高高举起双手。
“那个……别误会，我不是彭国安。”
话说到这，李牧恶狠狠的瞪了彭国安那位站在这群警察身后的秘书一眼。
很明显，这家伙就是传说中的带路党。
尼玛，大清早就带一大帮警察过来吓我，你放心……我肯定要和老彭好好说说这事，让你早点下岗再就业。
眼前局面已经被控制住，二十几个警察的队伍，在中间裂开了一条通道，紧接着一个长着啤酒肚的胖子，就走到了所有人的最前方。
“你是谁？”
“彭国安在哪？”
两句话，分别朝高举双手的李牧，和彭国安那位不断擦着汗的秘书问了出来。
“我是……”
“张所长，他叫李牧，是小阳村的村长，和我们彭老板是朋友，俩人关系不错。那个……这个时间不是还早嘛，彭老板还在家里睡觉……不过你放心，刚刚李牧来的时候，我已经给彭老板打了电话，他应该很快就到。”
尼玛，像你这种人，放在过去就是个叛徒、走狗、软骨头，等着下岗再就业吧！
自己一句话还没说，那秘书就先把知道的一切都给抖了出来，这让李牧简直不爽到了极点。
“李牧？”
听到这名字，那位张所长不禁有些古怪的看了办公室后那位青年一眼。
谁是李牧，他张浩可不认识，但小阳村的村长，这段时间在县里可是很火的。
经常出入县正府不说，貌似还和县长马有德关系很好。
想到这，这位张局长自从一出场，就始终绷着的一张脸，终于缓和了一点。
“哦，原来是李村长，久仰大名啊。”
“张所长客气，我其实就是昨晚工作得有点累，到这借个地方休息一会，既然你们是来找彭国安的，那我是不是……”
听到这话，张浩顿时大手一挥，满脸豪气的笑了：“李村长不用客气，我们是我找彭国安调查事情的，和你应该没啥关系，你可以回去了。”
“多谢多谢，那我就走了。”
也就在俩人正说着话的时候，门外忽然又进来一个警察。
“张所长，彭国安回来了。”
“全体都有，抓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