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手里拿的竟然是一只老鼠,活的。
林初念的脑袋瞬间像被火药炸开一般,整个人蹲在地上眼前漆黑一片,就连牙齿都在发软。
无论她如何想控制自己的身体,仍旧止不住浑身发抖。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姐姐,你怎么胆子这么小,开个玩笑而已嘛。”
小男孩看着林初念蜷缩在地上一幅被吓破胆的模样,眼中兴奋异常。
他还从没见过哪个大人能怕老鼠怕成这样。
他一脸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蹑手蹑脚地走向林初念,瞅准时机一把掀开林初念的后领口,竟将老鼠塞了进去。
林初念的穿的是修身旗袍,只有领口处因加了云肩的缘故,设计成了低领宽松型,那只老鼠陡然被塞进她的后颈,除了被吓得“吱吱”乱叫,根本移动不了分毫。
林初念身体早已冰凉一片,浑身上下的所有的感观都集中到了后背,老鼠四肢尖锐的利爪每抓一下,都让她浑身一阵战栗。
一只老鼠而已,它咬不死人的,没什么好怕的。
她一遍一遍在心里告诉自己。
这个时候她一定不能当众出糗。
颤抖的牙齿咬破了嘴唇,她拼命摒住呼吸,竟突破了心理承受的极限,伸出发麻的手绕过脖子从后颈揪出了那团肥大又毛茸茸的东西。
她连低头看一眼都不敢,用力将老鼠死死握在手里。
她强忍着濒临崩溃的情绪,克制着向小男孩问:“你怎么知道我怕老鼠?”
小男孩盯着她手里那团黑漆漆的东西,忍不住皱起眉头,她不是怕老鼠吗,怎么还敢抓在手里,一点也不好玩。
“我可不知道你怕老鼠,你快把我的老鼠还给我!”
小男孩说完作势去抢,林初念想要躲避,双脚却不听使唤。
对方是卯足了劲冲撞她,她躲闪不及,重重跌倒在地,整只手背在石板地上擦破了一大块皮。
只有手里还死死抓着那只老鼠。
“这是我的东西,还给我!”小男孩完全不顾她倒地受伤,蹲在她身边就要去掰她的手。
“住手!”
头顶突然传来一道严厉的冷喝。
林初念眼眶瞬间泛了红。
紧接着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整个身子从地上提了起来,揽进了怀里。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林初念浑身每一寸肌肤都在发麻,她却强迫自己挣脱了靳攸城的怀抱。
她的脚步几乎是擦着地面平移出去的,终于在周围的人聚集过来之前与靳攸城保持了一段距离。
靳攸城浓眉紧蹙,阴森的目光片刻不移地笼着她。
林初念眉眼之间渐渐聚起光华,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促使着她撑下去。
小男孩见大家都围了过来,捂着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叔叔,你别打我,我就是和漂亮姐姐开个玩笑,你千万别生气。”
他揉着眼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外人一看就知他是被靳攸城吓破了胆。
“你哭什么,你城叔叔怎么会舍得打你呢。”
林初念突然哧笑出声,向前伸出手爱怜的抚了抚他的头发。
接着她便一把拉开他的上衣衣领,将另一只手中的老鼠从他的领口塞了进去。
“你这么喜欢恶作剧,你城叔叔不舍得教训你,我可不惯着你,既然你这么喜欢老鼠,就好好和它亲热亲热吧。”
小男孩虽然不怕老鼠,此时也吓脸色白光,一边大叫一边用力抖着衣服。
众目睽睽之下,一只老鼠从他的怀里掉落下来。
只见那只老鼠摔在地上已经不会动弹,嘴角还溢着一丝鲜血,竟似被人活活捏死的。
周围的人都跟着倒抽了一口凉气。
想到刚才林初念全程一只手都在捏着这只老鼠,靳攸城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了。
他不能想象那么怕老鼠的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她克服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恐惧,去活活捏死一只老鼠。
他的胸腔仿佛被堵了一块巨石,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脑海里一直重复着她刚才贴在自己怀里时那道微弱的声音。
于是在众人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靳攸城脸色陡然一变,犀利的眼神射向林初念,
“你闹够了没有!”冷冽愤怒的声音穿在一瞬间穿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靳攸城当众发火,周身威严冷酷的气场使闷热的空气瞬间下降十几度。
“来人,带林小姐回房间!”
他冷漠的下令,立刻跑来两个年轻的女下人,一边一个搀着林初念带往他住的那幢小楼。
人被带走以后,靳攸城立刻缓和了脸色。
他上前安抚着小男孩,牵起他的手向与大家赔罪。
众人也只得恭维,劝他不要和女人一般见识。
在场的人通过这场闹剧都看清了一件事,像靳攸城这样心机深沉手腕狠辣的人,怎么会被一个女人迷惑了心智。
更别说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去得罪亲戚族人。
晚宴的时候,靳攸城更是没有让人去喊林初念列席。
一些女眷心里不禁暗暗嘲讽,林初念说到底对靳攸城来说不过是一个玩物。
在男人的心里,权利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只要触及到他的利益,上一秒可以把你宠上天,下一秒就能把你踩进泥里。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