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的边缘陷下之际,林初念也从梦中转醒了。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靳攸城。
他身上的西服脱去,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衣,衬衣上面的两颗扣子已经解开,领口微敞,整张脸因为黑色的衬托显得更加的冷郁。
“醒了,伤口还疼不疼。”
靳攸城伸出手抚摸她泪湿的小脸,拇指温柔地摩挲着她脸上的泪痕。
林初念强打起精神,用手肘撑着坐起了身子,看到赵姨也在,有些惊讶。
“赵姨,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休息。”
赵姨的眼神落在床头的药盘里,温声道,“小姐醒了,我帮你打完疫苗就去休息。”
说着便上前为她打针做着准备。
靳攸城刚想问她怕不怕,她已经乖觉的用没受伤的手去挽浴袍的袖子,只是挽了几下就挽不上去了。
她竟索性松了领口,从里面褪出一只手臂。
顿时精致的锁骨和圆润香肩毫不扭捏的展现在靳攸城眼前,性感的喉结无意识的滚动了几下,靳攸城眼中的温度明显升了几分。
赵姨自顾低头帮林初念消毒,心中倒有几分意外,若是别的女孩子,这会儿肯定会哭唧唧地要撒娇,恨不得身边的男人心疼地直想替她受这份罪。
可是林小姐却自在大方,就连褪去衣服也并不拿她外人,就那么坦坦然然,无惧无畏。
打完针,靳攸城第一时间帮她把浴袍穿好,不经意瞥到她胸前的美景,目光一沉,险些当着赵姨的面失了态。
他有些懊恼地移开视线,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林初念这个时候一点胃口都没有,甚至一想到吃的就想吐。
赵姨端着药盘离开,林初念颇有些好奇地问:“赵姨好像什么都会,给我打针一点也不疼呢。”
靳攸城神色飘渺了一下,捏了捏她肩膀道,“以前我母亲身不好,都是赵姨日常护理,所以打针什么的她那时就学会了。”
林初念点点头,咬了咬唇忍不住问道:“那你母亲她——”
靳攸城叹了口气,打断她:“我们去海城的第二年她就去世了,那年我十七岁。”
林初念望着他漆黑的眸子,那里犹如万丈的深渊,没有单纯的悲伤和自戚,似一种此生都消解不了的恩仇。
靳攸城用最快的速度去冲了个澡,然后仅穿着一条长裤,赤着上身就回到了床上。
一上床就将林初念捞进了怀里,哄着要亲眼看下她背上的伤。
林初念不肯,二人拉拉扯扯就吻在了一起。
有时情事是抚平伤口最好的良药,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一夜放纵,林初念直至凌晨才筋疲力尽的沉沉睡去。
没想到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
她醒后发现床尾放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纸盒。
只一眼,她便猜出里面装的是礼服。
果不其然,里面是件深紫色真丝的晚礼服,版型保守却又不失设计感,一看就符合靳攸城的审美。
直男审美!
林初念洗漱过后换上礼服,尺寸出奇的合身。
正在化妆的时候赵姨敲门进来,为她端来了早点。
靳攸城应该一早就去应酬宾客了,她却是睡到这个点才起,林初念不禁羞赧的垂下头。
赵姨会心一笑,将早点放到桌上,然后从托盘里拿起一个盒子走到她面前。
“林小姐,少爷出门前交待我把这个给您戴上。”
说着,她从盒子里取了一支精致的珍珠胸针。
林初念一眼就被胸针精巧的设计吸引了。
蝴蝶形状的胸针,全身由大大小小的珍珠排列,勾勒出立体,展翅欲飞的视觉。
赵姨看出她很喜欢,便笑着帮她戴到了胸前。
果然与今天的礼服格外搭配,相得益彰。
“这是少夫人生前最喜欢的一枚胸针。”赵姨不失分寸的提醒了一句。
原来是城哥母亲留下的。
怔忡片刻,林初念眼眶温热道,“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靳氏庄园历史悠久,内部更富丽奢华,建筑组群众多。
上世纪好莱坞大片还曾专程来庄园内来取过景。
今日靳氏前任家主靳博儒的寿宴,就是在庄园内的小礼堂举行的。
赵姨引着林初念一路通往小礼堂,只见一路上池塘假山和来自各国的珍奇绿植,目不暇接,美不胜收。
前来贺寿的富商权贵络绎不绝,这些人单拎出来在商界都是呼风唤雨、一言九鼎的人物,但来到庄园内却各个谨慎持重,俨然一幅朝贡的姿态。
林初念在心底对靳氏一族的根深庞大又有了深一层的认识。
路上不时有人朝林初念投来惊艳的目光。
只见她一个人被仆人带领着,手中也不见贺礼,不难猜出她应该是靳家本族人,但究竟是个旁支的千金就不得而知了。
前方就是小礼堂了,还未走近,远远就能看到礼堂内流光益彩,寿乐飘飘,一派奢华景象。
这时她的目光不期然地看到靳攸城正陪同一位老者并几名黑衣保镖朝她这边走来。
偌大的京城,能让靳氏家主这般恭敬相送的老者,还真数不过来几个。
就在林初念驻足思量老者身份之时,清澈的目光竟与那名老者深静犀利的眼神隔空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