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走了。”刚子冷声道。
叶浅抬着手却是一动不动,她知道,这一放下,等待她的将会比现在更糟。
村民们也慢慢的围了上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三五个男人悄悄向着村牌坊的方向急急追了上去。
叶浅额头微微渗出点点汗珠,她咬紧牙关,手上箍着刚子娘微微用了劲。
人群慢慢顿住,都青红着脸,静静看着她。
“何必呢,不过是徒劳罢了。”乔婶子在一旁,满脸失望道。想来这木块是从她窗户木板上扣下来的,还是她太大意了。
叶浅面无表情,仿似没有听见乔婶子的话,眼神清明,保持着自己的动作。
一时间,村民与叶浅都僵持着,整个村子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方可沿着刚刚记忆中的路,一路向前不停地奔跑。
她知道叶浅为她争取到的是什么,她必须尽快逃出去,找到救援人员。
方可向后看了眼远远的陈家村,却被身后行进的三五个黑点吓破了胆。
她手脚并用,在陡峭的山坡上奔跑,顾不得满手鲜红沾着污秽的泥土更是疼痛难安。
可惜,奈何她再如何用力,仍旧被快速跟着的几个男人追上。
“跑啊!臭娘们!呸!”男人上脚,将方可踹倒在一旁的树桩上,吐了口唾沫。
方可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言不发,没有了叶浅,她也要坚强起来。
“好了,吴店,别把刚子的女人给踢坏了。”一个男人上前,拦住他沉声道。
方可靠在树桩上,脑袋昏昏沉沉,刚刚那一脚,她的脑袋磕到了一旁的沙粒,她摇了摇脑袋,不甚清明的看着眼前几个晃动的人影。
那个叫吴店的男人就要上前,伸出的手在半空中突然被一根棍子击中,瞬间挂在了膀子上。
“嘶......他妈的。”吴店捂着手臂,痛得咬牙切齿,话音未落,却是直接被人敲晕在了地上。
旁边四人看着上方渐渐围上来的黑衣人,正要逃跑,却是瞬间也被放倒在地。
方可昏昏沉沉间,强撑着睁开眼,却见得一排排黑衣黑裤,站在身前。
她高兴的想要站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方可趴在树桩上,指着山下的村庄,急声道,“浅浅,快......快去!”
况澄逸墨黑的眸子乌云密布,“照顾好她。”
他抬脚长腿迈出,向着山脚下的陈家村一路飞奔。
叶浅的额前已经被汗水打湿,在这寒冷的冬日,她却感觉格外的燥热。
手臂渐渐已经没了力气,叶浅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微微的甜腥味,让她有些昏沉的脑袋清明了几分。
周围的人群,都静静看着她。
她身前的刚子娘也放弃了挣扎,微微靠在叶浅身上。
叶浅知道,这些人都在等着她自动放弃,她的体力耐力总有枯竭的时候,而他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她。
时间一点一点流失,她的手臂也麻木的仿似失去了知觉。
突然,人群渐渐躁动起来,他们互相望着,向后退了两步。
就连刚子都脸色难看的盯着她的身后。
叶浅咬着牙槽,嘴上传来淡淡的咸腥味,哑声喊道,“我说了别动!”
她的声音冷清,在这嘈杂的人声中,却异常的清晰明了。
身后渐渐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叶浅僵着身子,手上微微颤抖着,却又不敢用力过甚。
来人停在她身后,她感觉到放在她肩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叶浅,是我。”
叶浅身子轻颤,她放下僵直的手臂,刚子娘赶紧捂着脖子,从她的身前跑了出去。
叶浅微低着头,囔囔道,“况澄逸。”
“是我。”况澄逸上前,面对着她,取下她手里慢慢滴血的木块,眸子微沉。
他看着眼前狼狈不堪,脖子上还套着绳子的叶浅,胸腔内翻腾起无边的怒潮,连心尖都泛着丝丝疼痛。
叶浅抬起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低落在泥泞里,声音都带着淡淡的哭腔,“况澄逸。”
“是我。”况澄逸心抽抽的疼,他抬手轻轻抹着她眼角的泪水,看着她嘴唇上淡淡的血丝,眼睛里积聚起簇簇火苗。
叶浅努力扯开一个笑,身子向前靠在了况澄逸的胸前,嗓音轻飘飘,“这次,不用立碑了。”
况澄逸颤抖着手,搂着她的身子,喉咙哽咽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少爷。”龙叔上前,为难道。
况澄逸抬眼,泛红的眼睛更是带着冷冷的煞气。
叶浅从他胸前抬起头来,西三早已经抖着手松开了绳子。
况澄逸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干净利落替她切断了绳子。
“是谁?”他拥着她的身子,扫视了一眼周围已经沉寂下来的人群。
叶浅靠在他的身上,眸光里血红一片,“所有人。”
“你瞎说啥呢?俺们可没有拴着你!”
“就是,是刚子跟西三拴的你跟那娘们。”
“对啊,关我们什么事!”
旁边响起陆陆续续的争吵声,看着叶浅纷纷表达着心内的不满。
他们围着几人,虽然他们穿得好像挺有钱的,但进了他们这个村子,可不是谁都能说了算的。
况澄逸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怕这吵嚷的景象吓着怀里的人。
“龙叔。”
龙叔点了点头,带着身边几人,向外面走了几步。
村民纷纷退后,个个警惕的看着中间的几人。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周围瞬间倒了一片。
刚子拉着他娘赶紧躲到了一边的屋檐下。
西三抖抖索索,蹲在地上,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这番残暴的景象。
这群黑衣人,出手狠辣,不知用的是什么手法,他们所过之处,所有人都躺倒在地,哀嚎遍野。
刚子拉着他娘悄悄的绕着屋檐,准备开溜。
叶浅抬手,直直的指着两人,眼睛也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
旁边的龙叔,飞身上前,一手一个将人提溜到了身前。
远远的小路上,黑衣人搀着方可慢慢走了过来。
“浅浅,你没事吧?”方可的额头已经稍微进行了处理,缠着厚厚的绷带,看着倒是有些渗人。
叶浅摇了摇头,从况澄逸怀里直起身来,“你的额头怎么了?”
方可不在意的笑了笑,“刚不小心磕了一下。”